中軍帳前,魏爭鋒板著臉死活不往營帳里邁一步,他這滿腦子行軍打仗的思想根本處理不明白這種兒女情長,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想問問安夢曉:“妹子……你是不是趙國密探?”
“唉!”魏爭鋒坐在一塊土石上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那女人長的還是挺漂亮,他這一路上總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去偷看,要不要等這里的事情結束,找個合適的機會當面問問她。
帶著泛濫的情愁,魏爭鋒站起身眺望遠處那巍峨的青陽山,他參軍七年,望了七年的青陽山,他知道翻過青陽山就是趙國嘉慶城,只要帶上三千精兵爬過斗牛峰的陡崖就可以突襲嘉慶城。
有一天夜里,趁著月明星稀霧氣稀薄,他真就叫了三千精兵準備翻越青陽山,但在出征之前,卻有一道白光飛過來,魏爭鋒伸手接過一看,是一冊玉簡。
玉簡內只有一句話:“王爺親授玉令,禁止將軍私越青陽山。”
“鬼老人……”
眺望青陽山的魏爭鋒念叨起了這個名字,這是當時阻止他進入青陽山的人,也是他七年前離家時父親配給他護衛,一般情況下都不知其蹤,只有他身處險境的時候才會出現,全身裹在黑袍中,背負一把長劍。
如果魏爭鋒沒猜錯的話,鬼老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修士,能操控飛劍斬人,能驅使玄妙的法術,是魏爭鋒平常根本觸摸不到的層次。
魏爭鋒背負雙手,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油然而生,這時他突然想到什么,趕緊叫過來副將。
“參加將軍!”
副將拱手行禮。
魏爭鋒皺眉道:“一個時辰前派去的探子,怎么還沒回來?”
副將怔了怔,趕忙拱手告退,回去又派出一組探子。
失聯……
副將皺著眉派出第三組……
又過了一個時辰,副將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沉聲向魏爭鋒匯報。
“我們已經連派了五組探子,全部都失去了聯系,現在沒有人知道前面是什么情況,屬下已經吩咐各個軍陣都嚴防警戒,絕對不放過一絲異動。”
魏爭鋒點點頭,擺手示意副將退下,副將離去后,他繼續背負著雙手看向青陽山,眉心漸漸凝成了川字型。
不只是他在擔憂,整條防線上萬名士卒都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防線最外圍,甲字號軍營。
貪酒劉趁著巡檢的士卒還沒巡到甲字營的時候,偷偷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酒袋子美美的抿了一口。
坐在貪酒劉旁邊的新兵小武聞著酒香,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輕聲道:“劉爺,給我整一口唄。”
貪酒劉眼睛一瞪,連忙將酒袋子塞進衣服里,道:“去去去,小孩牙子喝什么酒。”
小武撇了撇嘴:“你要是不給我喝,一個巡檢營的人來了,我這嘴可不把門。”
“好你個新兵蛋子!”貪酒劉跳了起來,一把掏出酒袋子砸到了小武的臉上。
“小心著點喝,爺爺這可是好酒,別醉了一會死在戰場上。”
貪酒劉心疼的瞇著眼睛,那酒可是他老家的酒,喝一口少一口。
小武接過酒袋子嘿嘿一樂,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放下袋子打了個舒暢的酒嗝,笑道:“好酒!怪不得劉爺每次上戰場都喝一口,死了確實也值了。”
貪酒劉劈手奪回酒袋子,放在手里晃了一下,頓時面如死灰,指著小武罵道:“好你個王小武,喝了爺爺一半的酒。”
小武又打了個一個酒嗝,沒接這個話茬,而是突然問了一句:“劉爺,你說是那魏都遠,還是這太陽遠?”
貪酒劉道:“當然是那太陽遠,只聽人說過去魏都,何嘗聽人說過去太陽。”
小武想了想,道:“那為何只見日升日落,不見魏都繁華。”
“這……”貪酒劉長嘆一聲,又抿了一口酒,酒叫三春釀,是他的家鄉西陵郡抱春縣的特產,酒的口感綿柔,微甜,但烈性不減,入腹宛若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