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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躺下休息,笨熊烏爾巴耶夫就一臉笑容的走了過來:“嗨,杰克。”
侯耀飛瞇著眼睛不作回答。
“我知道你沒睡著,伙計,我的好兄弟。”笨熊用力拍下侯耀飛的小腿。
“你今天的眼神我看到了”
笨熊嘆了口氣“仇視、厭惡、反感的眼神。我看到很清晰。讓我記憶深刻的眼神。”
侯耀飛睜開眼,抬起頭:“你眼神有毛病。”
笨熊那張臉上變得嚴肅,笑容也收斂起來:“我知道你當時的想法,劊子手、屠夫、或者不配擁有戰士的榮譽。”
侯耀飛忍不住笑道:“你是個優秀的戰士。”
笨熊咧咧嘴,他滿足的黃牙漏出來:“我也這么認為的。”
“對了,你的傷口需要我幫助嗎,我對菊花創傷的養護很有經驗...”
侯耀飛惡寒:“滾.....”
看對方如此拒絕,他抬頭看下想要下雨的天空,笨熊有些心不在焉
“我是E國一名普通士兵,因為家中沒錢供我幾個弟弟上學,五年前我決定到E國服兵役,我經歷了幾次戰爭,在一些地區針對恐怖組織的作戰,還有針對暴動的作戰,很多,我僥幸的活了下來。”
笨熊點燃一根煙:“有一次,我們接到一個任務,要去一個村莊上銷毀恐怖組織的武器制造點。”
他彈彈煙灰,煙霧繚繞的他似乎回到了那一夜。
“任務進行的很順利,我在執行收尾工作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男孩似乎操控一個炸彈遙控器,他看起來應該有十二三歲,最多上初中的模樣。”
說到這,他痛苦的捂著頭:“我沒有當場擊殺他,我天真的認為可以通過語言勸說讓他停止自己的動作,可惜......失敗了。”
笨熊吐個煙圈:“砰......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場景,C4炸藥的爆炸沖擊波把村莊的房屋掀開的樣子,當時靠近爆炸點的七名戰友當場死亡....而我,則僥幸的活了下來。”
他苦笑一聲:“我原本是要加入阿爾法的,誰知道一紙調令我來到了這里。”
笨熊拍了拍侯耀飛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個新兵,剛入伍一年多點,但是.....我們是戰友,從來到這里之后我就知道了我們是生死相托的戰友,我不想你用那種復雜的眼光看著我,要不然我會不高興。”
他站起身來:“相信我,當你經歷了這一切,你也會這么做的。”笨熊撐著身子起身離去。
看笨熊離去后,他總算解除戒備。
嘆了口氣,本能告訴他戰場上笨熊的做法是正確的,士兵被威脅生命的時候有權利開槍。但從小到大的道德觀卻讓他承受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
前身‘杰克’已經死去,他留下的記憶殘缺,除了槍械、軍事化的戰術動作外,他連特遣隊的成員都認不清楚。
讓一個從和平年代普通人去評論生死戰場上的士兵的行為,這是一個很沉重的問題。
侯耀飛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個從向怕狗窩躲避的女孩。
她那被自己的物質武器指著后無助驚慌的額眼神,一聲濃厚的嘆息和無奈。
他強迫自己調整心態。還有十多天的時間,他要活下去。
[我只是在這里生存十多天的過客,這里的一切都是虛妄....都是虛妄的.....]
暴風雨在這天深夜降臨。
今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