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上,一艘座船,正緩緩南行,目標直指江都郡的江陽碼頭。
一位身量頗高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案幾跟前,端杯飲酒。
順便品嘗著漁家料理出來的上好河鮮,看到了同伴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禁失笑道。
“玄齡兄,為何如此坐立不安,這可是咱們二人在船上的最后一餐,當盡興才是,最多兩刻,就要下船了。”
“克明老弟,你說那位楊江都到底是何用意,某遠在山西之地。
不過是個小小的八品縣尉,在隰城縣做事,亦是不求有功,但求無功爾。
而克明老弟你也與我無二,也是在縣中擔當縣尉一職。”
“可偏偏怎么楊江都就會找上咱們二人?親發公函,讓你我二人到江都赴任……”
“玄齡兄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如晦雖然才與玄齡兄相交不過十余日,可是玄齡兄之大才,亦是讓小弟佩服得緊。”
“想必是這位楊江都從哪里打探到兄之大才,故爾這才授公函以招納入麾下。”
“希望是吧,不過這倒也好。”坐立不安的房喬吐了一口濁氣,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如今天下紛亂,群盜四起,唯江南之地得以偏安,足見這位楊江都之才。”
“只是咱們二人職低位卑,到了江都之后,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得見上一見。”
“是啊,杜某亦對這位才名顯于世的楊江都慕名已久。
可惜當初清河郡那場文壇盛宴,杜某知曉得遲了,不能一睹楊江都那日威震天下文壇的風采。”
二人一邊吃,一邊聊,很快,一大壺的酒盡數落入了肚子,二人也有些醺醺欲醉。
這個時候,船家前來知會二人,船只已經抵達了江陽碼頭,很快就要靠岸。
杜如晦哈哈一笑,拍案站起了身來。
“正好,走吧玄齡兄,一會等泊了岸,咱們倒可以一起逛一逛這令陛下魂系夢牽的江都到底景致如何……”
二人略有些蹣跚地步入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迎著那帶著江南特有的濕寒之氣,遠眺各那往來船只如梭的江陽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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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二位官人……”一直守在甲板上,奉了楊謙之命,陪伴他們同行的護衛朝著這二位恭敬地一禮。
“蘇護衛不必多禮,我們下了船之后……”
這位年紀輕輕,卻顯得氣宇軒昂,頗為魁梧的護衛笑答道。
“二位官人不用擔心,方才蘇某已經收到了消息,我家官人親自到碼頭過來迎接二位官人。”
“哦,嗯?”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的杜如晦瞬間反應了過來,雙眼頓時瞪了起來。
一旁的房喬也好不到哪里去,亦是同樣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等下,你的意思是說,江都太守,江南道十二郡黜陟討捕大使楊謙楊子敬要親自來迎接我們二人?”
看到這二位目瞪口呆,一臉難以置信的房喬和杜如晦,這位楊護衛有些靦腆地一笑點了點頭。
船只正在緩緩地靠向碼頭,這個時候,房喬扯了扯知邊的杜如晦,抬手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