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后方的潮水還在向前涌動,而前方的浪潮卻仿佛已經跌進了陰溝。
“這里沒有,這里沒有陷井,從這里沖過去……”精明的突厥勇士雖然驚駭于自己的袍澤砸落到那陷馬坑中死傷的凄慘景象,可是還是找出了那些陷馬坑之間那寬達十數丈的縫隙。
無數的突厥騎兵們便朝著那里匯集,繼續向前突擊。只是在這個時候,數十根高聳天際的梢桿再一次揚起。
巨大的火球,精準地砸落在那幾個陷馬坑間隔之地,令那些擠在一起的突厥騎兵們化為了一只只奔跑掙扎的人形蠟燭,令前后兩邊的突厥騎兵們都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努力想要逃離這可怕的地獄。
始畢可汗的臉色此刻連青色都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灰白色,此刻,已然已經有血,沿著嘴角流淌下來,此是,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慘烈的戰場所吸引。
就在這個時候,南方,傳來了震天的戰鼓聲,還有那激昂而又高亢的萬勝之聲,一只數以萬計的鎮撫軍步卒,展現在了突厥人的視線之內。
始畢可汗勉強地掏出了手巾,隱蔽地抹了抹嘴角。“度摩。”
“大可汗。”魁梧的度摩趕緊上前來,總覺得可汗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帶你的勇士,屠光他們,讓天下知曉,野戰,我突厥無敵。”始畢可汗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又滿滿盡是氣極敗壞的嗓音嘶吼道。
“您的意志,就是度摩的使命。”魁梧的度摩厲聲大吼,以手撫胸退后數步之后,快步朝著一旁的座騎沖去。
很快,一只數量約三萬的突厥騎兵們便匯集著,朝著南方開始匯集。
這個時候,韓魁撫著他那花白的長須,舉起了令旗,鼓聲一變,緩緩前行的陣型,開始發生了變化。
一輛輛的后廂車并列成了橫排,之后,拉開了間距,每排一萬廂車兵,一共兩列,后方,則是一萬盾矛兵,掩護著兩萬長弓手。
突擊白登山的突厥騎兵已然漸顯頹勢,死傷慘重的凄慘景象,已然讓所有人的心中浮起了不祥的陰云,此刻的大突厥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來提振勝利。
而眼前這些得瑟地跳騷出來的鎮撫軍步卒就是絕佳的出氣筒和宣泄口。
十步一頓,有條不紊,別看只是廂車兵,可是這些廂車兵的裝備卻比那些絕大多數只能披掛皮甲的突厥騎兵好得太多。
他們身上的鎧甲,業已經換裝成紙甲,輕便而又十分地堅固,除了他們操作的廂車之外,廂車上還擺著一桿長矛,而車兵的左臂上,還有一個約有一尺方圓的手盾,腰畔還有一柄環首長刀。
使得他們在利用廂車突擊之后,仍舊可以擁有長武器發起進攻,或者是用短兵器肉搏。
突厥的騎兵很快便整理好了沖擊陣型,可是看到了這只鎮撫軍步卒的陣型還有那些幾乎將鎮撫軍步卒遮擋住的廂車之后,都一臉的懵逼。
這些家伙想要干嘛,這輩子第一次看到有人推著車子上戰場,只是這一刻,隨著始畢可汗的喝令聲,隨著號角的吹響,哪怕是此刻內心猶自懵逼。
度摩卻也不敢耽擱,當即喝令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