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廟門之后,謝聰拍了拍莊正德兩肩往下的位置,又拍了拍脊背中間。示意莊正德可以開口講話了。
莊正德這會有一肚子的疑問,說起來話就跟連珠炮一樣,"我滴媽呀,這啥情況啊表哥,這咋就一股小旋風突然就來了,剛才也沒刮風啊。嚇得我冷汗都冒出來了。"
董麗一聽莊正德這膽小如鼠的樣子,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半天,"哎呀我這傻表弟,來表嫂給你解釋解釋。"
"咱們關外出馬弟子,進關以后,只要路過各府各縣,都必須跟當地土地爺打招呼。這是其一。"
"其二尼,就是每次出馬完畢,也必須來土地廟跟土地爺匯報一聲。老仙家出馬是沖在頭里的急先鋒,這土地爺就是做戰場掃尾的后勤官。"
"若是今天沒有這股小旋風,那就說明收尾事宜土地爺不能管,說明咱們這個事兒沒辦好。"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土地爺也是這么個路數,不過他收的就是我們上供的這些香火,這也是為他積攢功德的事情。"
"當然,也有一種情況就是土地爺沒有收。那問題就嚴重了,說明咱們事兒沒有辦好,病沒有瞧干凈。再就是這個病,已經是咱們出馬弟子也解決不了的事情了。"
莊正德蹲在廟門口的樹下,一邊聽,一邊細細消化表嫂說的這些事情,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聽明白,"表嫂啊,這啥事兒就屬于咱們出馬弟子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了?"
董麗舉起手扇了扇涼快,"這個解決不了的事情,暫時我也沒有遇到過。萬一以后在外遇著了,我讓你表哥寫信告訴你。"
"表嫂,還有還有,這土地老爺長啥樣?是不是跟這里頭塑像一般?"莊正德突然想起剛才看到的土地爺塑像,是慈眉善目,又和藹可親。
謝聰在一旁接了話茬,"這土地爺呀,各地和各地的都不一樣。有的是生前大善之人,也有的生前是當地造福一方的縣令之類的,你從門口的對聯上也能看出來個大概。你看這兒寫的是,有廟無風僧掃地,香多燭少月點燈。沁黃土地爺生前應該是個孤獨的讀書人,不求名揚四方,只是一心做學問。積德揚善,死后才被封做土地爺。嗯,就是這樣。"
董麗在一旁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我滴媽,我滴聰哥哥,你快別扯犢子了。就你肚子里那點兒墨水,還能猜出來對聯兒啥意思,你快別讓表弟笑話你了。"
莊正德本來聽表哥謝聰說的頭頭是道,緊接著聽到表嫂董麗這話茬,才發現原來表哥是胡扯了半天,有點兒忍俊不禁。
莊正德聽著恩恩愛愛的兩人互相拌嘴,很是羨慕。在太州府的時候,莊正德很少會一個人呆著,只要是睡醒了,就必須出門。找朋友也好,找相好也罷。哪怕是找個茶樓坐著聽別人吹牛打屁,在莊正德的世界里,一個人孤獨是最無法承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