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趕忙揮手打斷周一才,“好了好了周一才,你這孝心三太奶收到了,拆了你這天棚也是無意之舉,你說你也不在這小天地再留個入口。還怕山賊搶了你不成?”
周一才唯唯諾諾一臉訕笑,“哪里哪里,我這小老頭有什么可搶的,今日來了幾位上仙,我老兒不是激動嗎,就忍不住多說幾句。”
胡三太奶聽了周一才這套馬屁,也甚是受用,“小周呀,你也辛苦啦。積攢這點香火功德不容易,方才是老身唐突了。放心,老身也不白扯你這天棚,日后若有事,你便給我們堂口傳話便是,我東北老仙決不推辭。”
周一才心中竊喜,這老祖宗來都來了,不給自己點好處不是老仙家的風范,這會一聽胡三太奶主動開口,甚合心意。高高興興起身一拜,謝過胡三太奶。
白老爺子在一旁笑而不語,周一才這點小心思怎能躲過這兩位人老成精之人的法眼,自然也不點破,扭頭看向胡三太奶,“三太奶,最近這東北可還太平?我老漢這幾年都不怎么上街了,不忍心看百姓受苦受難啊。”
胡三太奶也是唏噓不已,“白大先生有所不知,咱們這東北也是一樣,這連年戰亂,朝廷也軟弱無能,受盡這洋人欺負。最倒霉的還不是咱們這普通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這十年來橫死無數,竟是些抽了洋煙的料子鬼,這些人入不得輪回,便就只能每日游蕩于田間地頭,為禍作亂。”
“你說作為咱們仙家,醫者仁心,但卻有些有心無力了。咱們有咱們的規矩,又不能隨便入世,若不是借周一才的寶地,你我二人相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自老身掌管這內外堂口以來,這最近十年是最難熬的日子,若不能早日結束這一局面,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平頭百姓受此牽連。”
莊正德三人只是在旁邊靜靜聽著,也不插話。莊正德聽到胡三太奶說的這些,也是深有感觸。雖從未親眼見過這魑魅魍魎孤魂野鬼,但這幾年來,凍死餓死的不在少數,瘋了傻了的也比比皆是。
白老爺子也忍不住連連嘆息,“我老漢也是心力交瘁,都已有了隱世之心了。這亂世之中,咱們能做的事情確實是九牛一毛,朝廷有朝廷的氣數,不過照這樣情況下去,氣數怕是要將近了。”
胡三太奶在一旁若有所思,隨后說道,“這天機不可泄露,各自有各自的運數。由不得咱們,也由不得別人,都是天注定的。當下也沒有什么辦法,人心不齊,若不是還有像咱家弟馬這樣的忠義之士行走江湖,怕這世道是更要舉步維艱了。”
莊正德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活的痛快就行,哪里想過這些事情。聽到二位長輩說的這些,心中也是感觸頗深,卻有有些無能為力。這么多年除了喝酒吃飯,好像也沒學到什么有用于他人的技能。莊正德不免心中痛苦,自小以來,莊正德就立志入朝為官,做一個像父親那樣的人,但這到頭來卻一事無成。
白老爺子看到莊正德欲言又止,便開口問道,“正德,你想說什么便說罷,這里也沒外人。”
莊正德心中思量一番,對著二位長輩說道,“小子有一事相求,自小子幼時起,便想著成為父親那樣的人,對朝廷有用,對百姓有用。可現在報國無門。小子便想著,能不能也成為像白大先生,胡三太奶老祖宗這樣的人,為咱們普通百姓,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胡三太奶沉吟半天,看了看謝聰和董麗兩個弟馬,“莊小子,太奶這里怕是行不通,這出馬一事,若不是從小就有仙根仙緣,是無法成為咱家的出馬弟子的。你這表哥表嫂,自幼便有咱家庇護。學起來也是事半功倍。說句難聽的話,你此時入門,怕是學到老死也一無所獲。太奶實在幫不上忙。”
莊正德聽胡三太奶這么說,心中有些氣餒,便祈求的看著白老爺子,莊正德雖然接觸這些事物沒有幾日,可這些年來讀過的書也不少,一門不行就投另一門。總會有自己機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