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友有些受寵若驚,道上混慣了,跟著大哥楊啟文接觸的也凈是些達官貴人。林大友作為一個小跟班,又有幾個人能記得。
聽到莊正德發問,林大友趕忙放下碗筷答道,“表哥可是問對人了,聽大友給您細細道來。”
“這城南宅子,是楊老幫主前段時間低價從官府那里買來的。此宅之前是太州府富商張金成的府邸。張金成這人脾氣暴虐,一概不把外人放在眼里。”
“咱們太州府總兵李一先,三個月前新官上任,將士們給他在浣溪沙接風洗塵,也不知怎的就跟張金成碰到一塊兒了。張金成財大氣也粗,非要跟李總兵搶這浣溪沙的頭牌姑娘。此人仗著家財雄厚,硬是讓李總兵吃了癟。李總兵倒是隱忍,當場并未發作。只是帶著一幫將士敗興而歸。”
“咱們都說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更何況還是一府總兵。李一先回去之后日思夜想,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便四處找人收集張金成倒賣煙土的證據,在張金成手下與人交易時抓了個人贓俱獲。”
“李總兵也是個狠人,威逼利誘手段用盡,讓張金成手下松了口,把張金成給供出來。一般來說這種事情官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查抄些無關產業就可了事,可李總兵知道這張金成在山西一界根深蒂固。也不走這麻煩手續,抓回來兵營里,當著眾將士的面兒,直接就給一刀捅死。”
“混江湖的人,都講究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這李一先不知是什么來頭,帶了一幫兵丁,抄了張金成的產業大賺一筆不說,還跑到張金成家里把這一家上下四十幾口殺了個干干凈凈。從老到小,妻妾孩子連帶下人,一個沒留。后來聽這兵丁們傳說出來,當日這一場屠殺,張府院內血流成河,滿是碎肢爛肉,一具整尸都湊不齊全,真是慘不忍睹。”
小月聽到這里,忍不住作嘔,差點就一口吐了出來。莊正德趕忙拍拍小月的背順了順,遞上一杯茶水,“大友,咱們跳過這段,你表嫂身體剛剛恢復,受不得這刺激。”
大友汗顏,“表哥,大友該死,表嫂您沒事吧。實在對不住,大友愛聽說書,這講起來有點無邊無際了。咱們說重點,說重點。”
小月擺擺手示意無妨,讓大友繼續說。
胡不來聽得眉飛色舞,興致大起,也不管莊正德沖自己頻頻使眼色制止,“大友兄弟快講快講,這后來怎么著了。”
大友抱抱拳繼續說道,“這后來宅子不是荒廢了嘛,太州府的人都知道張金成全家被屠的事情,這宅子誰敢碰啊。可咱們這楊老幫主也不知是聽了哪個王八蛋胡說,說這經過這鮮血浸潤的宅邸,風水極佳,住進去之后可保三世子孫升官發財。”
“老幫主也是一時頭腦發熱,這宅子價格又便宜,便拖了關系從官府買了回來,給了少幫主。”
胡不來聽到這兒,忍不住拍桌哈哈大笑,引的周圍客人紛紛側目。胡不來自覺不妥,拱手賠罪,悄悄說道,“大友兄弟,你們這楊老幫主也是個世外高人。這風水一說,本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怎可輕信。這老幫主坑起兒子來真是一點不手軟。一個宅邸,出了這等大事,已是極兇了。若不能蓋座寺廟或是找群和尚道士超度七七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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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誰住進去誰得瘋,誰住進去誰得死。還三世子孫,說句大不敬的話,怕現在就得斷子絕孫。”
林大友提了杯茶,以茶代酒敬過胡不來,說道,“道長果然高人,咱們就說這后來少幫主接了這宅邸。托人細心洗刷了一番,拆了院內地磚準備重鋪,可這鮮血都浸入地下足足三寸有余,只能全部扒了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