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白光閃過,老道士抓著丫頭出現在之前的位置。
丫頭右手垂在身側,鮮血不斷地從指尖滾落。但,盡管如此,一張小臉上,卻毫無疼痛之色,只有對老道士將她帶回來的不滿!
老道士瞧了一眼山林外,察覺到并沒有人追過來后,微微松了口氣,低頭看到丫頭怒目瞪著他后,皺起眉頭說道:“那個中年男人就算不死也要重創,基本上這輩子是沒可能再恢復了。所以,也算是幫忙報仇了!”
丫頭還是有些不滿。
老道士嘆了一聲之后,只好說出真正實情:“那個年輕人的飛劍太厲害,我打不過!你總不希望我這條老命交代在這吧?”
聽得老道士這么說了,丫頭臉上才收起了那些怒意,低頭開始整理自己右手上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布條。
老道士又看了一眼山林外,還是不太放心,等丫頭將手上傷口稍微處理了一下后,就拉起她,往山林深處,去追王牧安了。
剛才那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只是片刻功夫。
王牧安沒有修為在身,腳程本來就不快,再加上,心里放不下老道士和丫頭,走走停停,所以根本沒走多遠。
老道士帶著丫頭,沒一會兒工夫,就追上了正翹首以盼的王牧安。
三人一碰頭,王牧安就發現了丫頭右手的傷,頓時揪心起來,但他向來話少,不善言語,一著急,更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會手忙腳亂地從荷包里取出云芝散等等一堆療傷藥物,全部塞給了老道士,讓他幫忙處理丫頭的傷口。
老道士本打算全盤接下,這些傷藥里面,最金貴的自然是那云芝散,不過其他的一些雖然不如云芝散,可也不差,放到外面,也都是價值千金的東西。
不過,丫頭卻朝著老道士瞪了過去。
被丫頭一瞪,老道士訕訕一笑,又將這些傷藥都還給了王牧安,道:“她已經上過藥了,沒事了。”
王牧安看向丫頭。
丫頭翻了個白眼,道:“我沒事。”
王牧安聽后,這才略微放心,伸手接過那些傷藥,又一一都收了起來。
三人又繼續往山林深處走了一段路,確定那兩個人不會再追上來后,才停了下來,尋了一處平整的地方,開始休息。
之前那場大戰,老道士和丫頭都消耗不小。尤其是老道士,雖然沒受傷,但也不知是年紀大了的緣故,還是其他緣故,此刻神色疲倦,一坐下,就拿出一個瓶子,倒了兩粒黑色丸子出來,塞到了口中。咽下后,就趕緊閉上眼睛,開始打坐。
反觀丫頭,她雖然受了傷,但此刻精神狀態卻是不錯,眼睛依然亮若星辰。她在老道士身邊尋了個位置坐下后,并未急著打坐恢復,而是拆開了手上裹著的布條。王牧安這才知道,她這手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
那一只纖細小手的手背上,幾乎所有的皮膚都不見了,翻卷的肌肉間,隱約可見森森白骨,還有筋絡。
王牧安跟著大黑那幾個月,見過不少傷口,有不少,都比丫頭現在手背上的情況更加慘烈。但這樣的傷口,出現在別人身上,可出現在她身上,給他的感覺是不同的。
若是別人,他可以十分平靜。
可是此刻,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心疼緊張不已。
直到丫頭拿著之前王牧安送她的那瓶云芝散給傷口重新上好藥,又重新包扎好后,王牧安才算是緩過神來。看著她那連眉頭沒皺一下的面容,王牧安忍不住低聲問道:“痛嗎?”
丫頭頭也不抬:“還好。”
王牧安看著她,心中有許多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