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峰上的院子里,多了一層灰。
自從其他人都離開了光明峰后,光明峰上就再也沒有人做這種打掃的雜事了。好在王牧安也不是什么嬌生慣養的富貴子弟,打掃這種事情,還是能做得來的。
不到一個時辰,就將徐長客的院子,還有霍英和他自己的院子都打掃了一遍。
然后,徐長客又去明德峰接回了蔣瑜。
蔣瑜還是那樣,面色紅潤,沉睡不醒。
王牧安本想問師父,大師兄究竟什么時候能醒。可當看到師父看著大師兄的眼神時,這話就不忍心問出口了。
有些傷痛,不提不代表不存在。
蔣瑜的昏睡不醒,最痛的,應該就是徐長客了。
弟子不多的徐長客,對于每一個弟子都是十分疼愛的。別看這兩年,自從王牧安入門后,徐長客似乎對王牧安十分上心,對其他人反而不怎么上心。可實際上,那只不過因為王牧安剛剛入門,理應得到更多的關心。而蔣瑜,跟著徐長客已經很多年,他們兩人間的感情,既是師徒,又是父子,還是朋友。
這也是為什么,即便天啟峰將那個胡海的長老送到了光明峰腳下,可徐長客依然不肯原諒的原因之一。
有些恨,不會因為罪魁禍首的死亡而就此一筆勾銷的。
更何況,當初那件事,若不是某些人的放縱,事情又怎么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所以,徐長客雖然恨那個胡海,可他心中怪得更多的卻是沈平峰。
當年掌門之爭,他雖然沒有表明支持沈平峰,可也從未明確反對過。而后面沈平峰上位后這么多年,很多事,他能忍都忍了,為的就是不希望沈平峰難做。
他們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不是同一個師父,可也曾一起山間瘋鬧,一起仗劍江湖,一起共過生死。這些情誼,難道都不能換他一個公平公正嗎?
甚至,直到蔣瑜出了事,他都沒有一個明確表態,直到他開啟了日月大陣,才不得已表態。
一個胡海,難道就能抵消這一切了嗎?
徐長客是失望的。
或許是在天啟峰的沈平峰感受到了徐長客的失望,他突然來了。
自從蔣瑜出事一來,徐長客第一次讓其他人進入了光明峰。
兩人站在院中。
一人抬頭望天,一人看著對方,皆是沉默。
半響之后,沈平峰苦笑一聲,率先打破沉默,問:“我最近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據說金禪寺那邊或許有辦法能解決蔣瑜的問題。要不,回頭我親自帶蔣瑜跑一趟?”
徐長客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淡淡看向沈平峰,道:“不用了。我已經去過了,他們的方法不適合蔣瑜這個情況。”
沈平峰臉上掠過一絲尷尬,沉吟了一下后,又寬慰道:“你也別太著急。我會繼續讓人去打聽的,肯定會有辦法能解決蔣瑜身上的問題的!”
徐長客沒有接這個話題,只是問他:“你這次過來,有什么事嗎?”
沈平峰訕訕說道:“也沒什么重要事情,就是聽人說霍英他們在青山鎮遇到了危險,心里不放心,過來看看。”
“他們都沒事。勞煩師兄操心了。”徐長客客氣而又疏離。
沈平峰臉上尷尬之色更濃。
沉默了一下后,又問:“聽說霍英把扳指弄丟了?”
徐長客點點頭,沒作聲。
沈平峰皺起眉頭,看了看徐長客的臉色后,遲疑著說道:“霍英的扳指已經丟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但是,其他兩個,穩妥考慮,是不是先收回來?畢竟,這扳指,對于我們青靈門來說,也是重要之物。”
“這一點,我心中有數,就不用師兄跟著操心了。”徐長客淡淡回絕了沈平峰的建議。
沈平峰見狀,自知無趣,苦笑了一下后,又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客套話后,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