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亮的時候,依琳已經帶著大部隊離開獅王都十余公里的距離。
綿延的部隊行走在大地上。
沿途村莊的人們都走出家門目送著。有抱著孩子的婦女,有拄著拐杖的老人。他們都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聲音,但那目光,已經足夠讓每一個士兵都抬不起頭了。
歷時半年,白城集團終究是全線撤離了獅王都,雖然他們部隊的數量比之前還翻倍了,卻有一種戰敗而歸的感覺,每一個人都垂頭喪氣。
“我們為什么就這么走了?我們有這么多人,完全可以控制獅王都呀。”
“因為圣騎士不允許我們對民眾使用暴力。”
“那些算民眾嗎?他們都對圣騎士丟石頭了,還要容忍他們?”
“只要隨便殺幾個,他們絕對就安靜了!”
“閉嘴!我們是圣騎士的軍隊!這不是我們該討論的問題!圣騎士說什么我們做什么就是了!”
“是~”士兵們拉長了聲音不情不愿地答道。
每一個人都情緒低落,因為他們輸掉了一場正常邏輯下完全可以不輸的戰爭。
坐在卡爾馬后的鮑勃眨巴著大眼睛問依琳:“我們還會再回來嗎?”
“不知道。”依琳輕聲答道:“你舍不得嗎?”
鮑勃眨巴著眼睛望著獅王都的方向,猶豫著說道:“哥哥們的墓都在獅王都,我怕以后沒人給他們獻花。”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連忙堆起稚嫩的笑容,改口道:“但是,能到白城去我也很開心。真的。我是圣騎士的扈從,圣騎士去哪里我就應該去哪里。”
依琳輕輕摸著他的腦袋。
“你不想要王位嗎?”
“不想。”鮑勃搖搖頭說道:“圣騎士的扈從不會貪戀權位。”
依琳欣慰地笑了。
……
陽光斜斜地落下,照著茂密的樹林。
格雷騎著馬遠遠地走來。除了自己的馬,他還牽著安德魯的馬。
遠遠地,格雷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雪萊已經恢復原樣了。
遠遠地,雪萊也愣了一下,因為她看到被捆著手,坐在格雷身后馬上的安德魯。一眼就認出對方就是逼迫自己喝下藥水的血精靈。
“你的詛咒解除了(你沒事吧)?”
兩個人幾乎同時問了出來,又都愣了。
身后的安德魯翻了翻白眼道:“藥劑只有晚上有用,白天會自動恢復原狀的。”
“你為什么用這么奇怪的藥劑?”薇薇安在腦海里問安德魯。
“因為變化的瞬間才是最震撼的,萬一一次不成,多變幾次,對我們有利。”
“你應該做個只有惡魔能解開的藥劑,那樣才刺激!”
“如果我能做得出只有惡魔能解開的藥劑就不會被你們拿下了。”安德魯垂頭喪氣地答道。
格雷松開韁繩,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