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一個人怕蛇,是因為他曾經被蛇咬過。我們把他關于蛇的記憶切除,就可以讓他不再怕蛇。與此同時,可以減少他性格之中懦弱的成分,但同時又會使他對事情的謹慎度降低,使他對危險毫無察覺……簡單地說,就是性格改變了。”
“我來給你翻譯一下。”凱瑟琳悠悠說道:“雪萊會在乎你跟其他女孩子接觸,是因為她愛你。本質上是一種占有欲,這是與生俱來的東西。要解決這個,必須要編織記憶,降低她的占有欲。但這非常難,基本屬于不可能。那么換一種辦法,就是切除影響占有欲的因素,例如她對你的愛意,把她跟你的共同記憶切除。這樣一來你變成陌生人了,誰會在乎一個陌生人跟誰接觸呢?”
“額……”
“難道不是?”
“大概是吧,但我們可以稍微留一點共同記憶?”
“嗯,留一點,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凱瑟琳冷笑道:“地獄給自己的魔使修改記憶結果搞砸把人弄瘋的事情可從來沒少過。”
“那只是偶爾的失誤!”
“只是偶爾嗎?”
薇薇安不說話了。
格雷看著雪萊想了想,答道:“我還是喜歡現在的雪萊,不希望她有任何改變。我們共同的記憶很重要,不是嗎?”
踏上愛羅伊半島的第二天,對銀月騎士團來說,是極為平淡的一天。
銀月騎士們繼續發呆,難得一天不用行軍的矮人們開始考慮如何弄酒喝,格雷則因為雪萊吃醋而苦惱不已。瓊斯和朵拉、安德魯繼續神游。特內達斯百無聊賴地開始教骨馬們研讀《圣經》了。
然而,就好像臺風的風眼一樣。處于風眼之中的銀月騎士團相對平靜,整個大陸,卻已經掀起了一場風暴。有關于圣騎士格雷出現在愛羅伊半島的消息已經如雪花般飛向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都在議論。
“我就知道他不會那么簡單地退縮到貝希爾公國。他的聲望實在太高了,又擁有強悍的武力。根本不可能因為獅王都的居民反對這么小的事情,就退縮。”
“在沒有教廷命令的情況下組織愛羅伊半島的仲裁,這等于是在跟教廷搶奪最高話語權。”
“可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教廷依舊承認他,他也依舊承認教廷。雙方并沒有宣布對方為異端,卻又爭端不斷。這關系可謂十分微妙了。”
“兩邊終于要撕破臉皮了嗎?”
“也許我們應該在圣騎士與教廷之間選一個位置站隊了。我們究竟是需要圣騎士,還是教廷。”
“相比于擁有強悍武力的圣騎士,松散的教廷顯然更適合我們。但我們要重歸教廷的控制之下嗎?而且,雖然我們不愿意接受一位崛起的圣騎士,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考慮他強大的武力,特別是那個匪夷所思的銀月騎士團。”各國的王室如此說道。
當然,這些糾結不已的各國王室里顯然不包括以撒國王班尼迪克二世。畢竟他現在連獅王宮的仆人都養不齊了,還哪有多余的錢養遍布各地的眼線?對于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如今的獅王都就好像瞎子一樣。
正當各國王室悄悄將注意力轉向愛羅伊半島,金蛇和白狐兩個家族忙著考慮明天的比試,忙著考慮格雷的態度的時候,一個人悄悄來到了作為此次戰爭導火索的巴克小鎮。
……
風輕輕地吹著,吹動小鎮北面懸掛的伯特白狐旗幟,也吹動了小鎮南面懸掛的菲德斯金蛇旗。
小小的一個鎮,卻被分開兩邊占領。正中最繁華的街道被路障從中線隔離開來,兩邊的士兵劍拔弩張地對視著。
大概因為形勢實在不樂觀吧,原本就人不多的小鎮上,路人變得更加稀少了。絕大部分情況下,大街上的士兵比行人還多。
小鎮東面邊緣處,靠向菲德斯這一邊的一座三層高樓的陽臺上,一個身影正靜靜地站著,遠遠地眺望著三方的營地。
黑色的短發,俊朗的面容,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大概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件在教廷極為常見的白色短袖便裝袍子,胸前有一個金線繡成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