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那他們的心態真是不錯。我就做不到了,你可能會成為我執教兩百年來唯一一個無法通過初試的學生。謝天謝地,我的名聲毀了。哪怕我教出十個像絲諾那樣的天才,只要有教出一個像你這樣的,就足夠毀掉所有的名聲。”
絲諾,就是旁邊那個天才少女。
遠遠地看著天才少女得意地向自己的小伙伴炫耀,安杰爾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背著自己的弓和箭默默地往回走。
“嘿,你等等。”教練又把安杰爾叫住了。
回過頭,安杰爾看到教練朝著他遞過來一個吊墜。
那是一個由箭鏃制成的吊墜,青黑色的,打磨得十分光亮,就好像在表面涂了一層油一樣。
“拿著,這是你的畢業禮物。我的每一個學生都有。雖然你并不能算是在我這里畢業,但我覺得你也應該有一個。它能保佑你在初試上取得好成績……當然,也可能什么都保佑不了。是的,就是這樣,只是一個該死的迷信而已。”
安杰爾默默地接過吊墜,然后深深地朝著自己的教練鞠了一躬,沉默著轉過身,繼續往回走。
清晨,神木的邊緣,陽光透過巨大樹冠薄弱處照射而下,在城市中留下點點的斑駁。
有鳥兒在鳴叫,有精靈在歌唱。
熙熙攘攘之中,年少的精靈垂頭喪氣地走著。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又或者,他與這個世界無關?
總之就是這么個意思吧,情緒低落得嚇人。
路過魔法學院大門的時候,他聽到了學院里傳出的陣陣驚嘆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呆呆地看著。
那是一個與周圍的所有建筑看上去如此不同的地方。
其他地方,都是將神木的樹根鏤空,然后居住在樹根里面。這里,卻是將樹根從外面刨開,刨成建筑的形狀。有主樓,有副樓,還有寬闊的廣場。看上去是如此地與眾不同。
默默地站在原地看了一會,直到大門有人出來了,安杰爾才連忙別過頭去,匆匆離開。
街角處,不遠處,剛好有幾個吟游詩人抱著吉他在吟唱。他仿佛聽到他們唱道:“可憐的安杰爾,他向往魔法,他鐘情魔法。然而,他有一個哥哥叫安德魯。他的父母已經禁止他學習魔法。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可憐的安杰爾,你的人生究竟在哪里?”
安杰爾只能默默加快了腳步,期望將歌聲甩在身后。然而,無論他走得多塊,歌聲依舊在他的耳邊。
那些吟游詩人可能躲在街道的轉角處,可能站在高處,或者某個陽臺上,也可能站在低洼地抬頭仰望。總之,他們無處不在。
“啊……啊~~!啊~~!可憐的安杰爾,他厭惡箭術,他也沒有天賦。可惜,他只能拿起長弓痛苦地掙扎,只能壓抑地射出每一箭。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可憐的安杰爾,你的人生究竟在哪里?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可憐的安杰爾,你的人生究竟在哪里?為何要如此痛苦?”
然而,當安杰爾終于受不了,朝著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他們卻又消失無蹤了,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只剩下安杰爾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
仰起頭,他忽然望見了站在“水滴”之上低頭俯視的瓊斯。
兩人默默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