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文歪歪斜斜地靠著墻壁,與隔著墻一起被關押的前獄卒悄悄地聊著。
陽光照在他的大腿上,一道道的鞭痕觸目驚心。
“所以,白骨圣光教廷在這里是不受歡迎的對嗎?”
“白骨圣光教廷?為什么會忽然扯到這個?”
“難道不是嗎?領主就是用白骨圣光教廷的名義收的稅。而且他效忠于依琳小姐,依琳小姐又是站在白骨圣光教廷那一方的。”
“呵呵……如果你要說不受歡迎也對。不過,白骨圣光教廷跟我們本來就沒什么關系。太遙遠了,他們甚至沒有派過任何人過來。也許你是第一個。誰會去在乎一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機構呢?惡魔也好,天使也好,白骨圣光教廷也好,大家只是不想多交稅而已。當然,如果現在讓我選的話,我肯定還是覺得原本的領主好了。至少他不會把我關在這里。如果讓朵芙娜來選的話,她肯定會覺得惡魔好。因為惡魔能把她從這里送出去。”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這段話,艾爾文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是一個不講信仰的地方。但獄卒的說法,確實讓人無法辯駁。如果追隨白骨圣光教廷會將自己帶向深淵,又為什么要信奉白骨圣光教廷呢?
拋開大局,對于個人來說一切就是這么的現實。對于獄卒來說是,對于朵芙娜來說是,對于自己當初的那些伙伴,拒絕加入銀月騎士團第五分隊的伙伴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如果大局無法顧全個人,或者說無法顧全絕大多數的個人,那么所謂的大局,也顧全不了它自己。就好像這里發生的事情一樣。當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人們并不介意與黑暗合作。
這就是一筆爛賬。
稍稍沉默了一下,獄卒忽然問道:“如果過段時間,你們的人殺過來了,重新奪回了卡普。你們會再派一個像之前領主那樣的家伙來統領這里嗎?”
“我不知道。”艾爾文搖了搖頭,答道:“如果是我來決定的話,肯定不會。但這件事不歸我決定。我的任務只是查明這里發生的事情。”
“你已經查明了。”
“是的,但我回不去了。”
“會有人來救你嗎?”
“也許吧,可能會有。”
“救你的時候,能不能讓他們順便救救我?”
“如果方便的話,肯定會的。”
“謝謝。”
“不用謝。”
側過臉,艾爾文靜靜地望著窗。
從這個半地下室的監牢里唯一的窗戶可以望見窗外蔚藍的天空。當然,還有往來不斷的腳,當中大部分是穿著金屬護腿的,這說明來回走動的大多數都是士兵。
……
“你不是說三天時間就可以找到嗎?”
“是的,我們會盡力……還有一天時間,我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
“誰告訴你還有一天的時間的?為什么我覺得三天已經過完了呢?”
“三天……不,您不是前天給我下的命令嗎?到現在只過了四十八小時。”
“但他們逃跑已經是大前天晚上的事情了,當然算三天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