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見到這么個舊酒壺,遇上可能是千日春老酒客的人,卓掌柜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價格沒有漲,你這種是一斤壺,灌滿的話收貫八百文。”
計緣點了點頭,突然問了一句。
“掌柜的,你們自帶酒壺灌滿一斤都是貫八百文嗎?一個壺差兩百文這么多?”
卓掌柜本想想去拿紫砂壺潤潤喉,可好一會了沒覺得想咳嗽,便收了手,覺得計緣氣度不凡,也起了點興致的同計緣多聊幾句。
“其實嘛,以前并不是的,正如客官您說的,一個酒壺哪能抵得上兩百文。”
“那又是為何?”
“嘿,這事其實也沒啥不好說的,當初為了巴結一個特殊的酒客,我特意賤賣陳年好酒,也將一個酒壺抵價二百文,這事鋪子伙計和一些相熟者都知曉,那次之后,來鋪子自帶一斤壺打酒的,都只收貫八百文。”
計緣笑了。
“喲,掌柜的還一視同仁呢?那可虧不少錢吧,您可是做生意的!”
掌柜的也“嘿嘿”笑了一聲。
“卓某雖然不是文人俠士,但還是有那么些自負,而且啊,不是達官貴人,尋常人誰家天天喝千日春?更少人來這鋪子里打酒….再說了,咱呀,也不聲張!”
“哈哈哈哈……”
計緣佩服得笑了,從袖中取出二兩銀子。
“掌柜的還是精明!拿一壺新酒吧,這是二兩。”
這就有些怪了,這人不是拿舊瓶打酒嗎?
不過既然這人自己這么說了,卓韜也就照做,從柜臺取了一瓶新酒,稱量了銀子后才交給計緣。
計緣拿了酒瓶之后轉身就走,在他要跨出鋪子時,卓韜才發現舊瓶還在柜臺上,連忙喊了一聲。
“客官,您的酒瓶還在呢!”
前頭的白衫客人擺了擺手。
“送你了!”
卓韜有些哭笑不得,低頭看了看這破瓶子,他要這酒壺干什么,園子鋪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東西。
但再抬頭時,明明才走到門口的白衫客卻沒影了。
‘走這么快?’
卓韜繞出柜臺,走到門口左右張望一下,街道上從近到遠影影倬倬,看不見那人在哪,只好又回到柜臺上了。
有柜臺邊的店伙計笑著問了句。
“掌柜的,這瓶子咋辦?”
“還能咋辦,丟了唄。”
店伙計“哦”了一聲,拿起這瓶子上下看了看,下意識拔開了瓶塞,一股淡淡的芬芳帶著一股清新之意飄蕩,讓附近的人聞了都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