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雅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但其實她并不認識狐貍這種動物,因為以前別說是活的狐貍,就是市場上的皮草,也從未見過如此鮮亮的。
“先生,那邊有只紅色的……大狗啊?”
孫雅雅拉了拉計緣的一角,指向石桌旁的胡云,計緣聽到這個瞅了瞅胡云,發現后者果然連毛都豎起來了。
“我才不是狗!你見過這么漂亮的狗嗎?我是狐貍!是狐貍!是赤狐!”
胡云張牙舞爪般站起來,跳到孫雅雅跟前手舞足蹈的同她理論,他平生最討厭狗,其次是地痞混子和流氓。
這可把小女孩嚇壞了,直接縮到了計緣身后,抱著計緣大叫。
“先生先生!它會說話!它會說話!”
胡云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的看向計緣,后者微微搖了搖頭,走回了院中。
孫雅雅緊張的跟著,眼神則始終注視著胡云。
“先生,這個……這個狐貍會說話,是不是妖怪啊?他會不會吃人啊……”
計緣直徑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后細細品讀尹青的書信內容,指了指桌上的紙張道。
“雅雅,練字。”
“可是,可是……”
孫雅雅可是了兩聲,眼神一直沒離開胡云,然后再看看計緣,發現先生并無什么特別的反應。
胡云走回了院中,兩只前爪叉著腰,指了指孫雅雅又指了指自己。
“你,能看到我?”
孫雅雅再次看了看計緣,發現計先生正在認真看信中后面幾張紙,并未留意這邊的樣子,再聯想這狐貍的話,心中忽然一動。
‘難道計先生看不到這狐貍,所以才不理會?’
雖然孫雅雅沒回答,但小女孩的眼神焦距在自己身上,使得胡云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于是他又凝聚起妖力,施展自己的妖法。
這還不夠,胡云知道計先生說過那種關注力的問題的,所以晃動一下身形,跳到了院中那口被石板蓋住的井后面去,使得自己消失在孫雅雅眼中,然后再次躡手躡腳的從井后走出來。
果然,這會胡云看到孫雅雅依然在盯著井的位置,并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出來了,說明又看不到他了。
計緣掃了一眼胡云,赤狐的動作他也看在眼里,看看孫雅雅的反應,只能說小女孩自身的神識已經開始敏銳起來了。
小女孩見那只狐貍這么久沒出來,看了看計緣后繞過一邊棗樹的樹干,到了井那邊望了望,發現狐貍并不在那,四處張望了一下,也沒有發現。
“雅雅,練字。”
計緣又叫了一聲。
“哦……”
聽到先生第二次叫自己了,小女孩應了一聲,乖乖回到了桌邊,拿起筆開始練字,但總是會心不在焉的不時在院中四處張望。
酉時剛到,孫雅雅就和計先生道了別,離開居安小閣回家去了,等孫雅雅一走,胡云立刻又跳了出來。
“計先生,雅雅剛剛真的看到我了,雖然有我開口引起她注意的關系在里頭,但她的眼睛可靈了不少。”
“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年齡小的孩子尤其是幼齡孩子靈性足,能看到一些奇異之事的不少,雅雅靈性漸強,能看到你自然也不足為奇。”
說著計緣又補充一句。
“其實很多孩子小時候可能都見過一些特意的事情,但長大一些了都會保護性失憶。”
胡云心中記下,隨后跳到石凳上看著說上的信件。
“先生,尹青具體什么時候成婚啊,他成婚的時候,若您要過去,能帶我一起么?”
“不急不急,你都不用過去,他會帶著準新娘來一趟寧安縣的,親自上門請一些如叔舅之類關系親密的親戚,當然也會來一趟居安小閣。”
按照寧安縣這邊的風俗,訂婚之事可大可小,甚至于有些指腹為婚的只要一句口頭應諾,但成婚這種事情,必須要親自到親戚家邀請。
本來以尹兆先和尹青的情況,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公務上的繁忙,都可以省略這一步,但顯然因為一些原因,尹青希望帶著常平公主一起來邀請一番。
“是嗎是嗎,什么時候到?”
胡云一下激動起來,跟在京城那種束手束腳的地方比,寧安縣這種家里面可就自在多了,甚至都可以帶著尹青去牛奎山中玩。
如今就奎山中不論是一些個精怪還是豺狼虎豹等兇猛野獸,都不敢招惹胡云,不是胡云厲害到山中無敵,而是山中動物和精怪都怕陸山君,連帶著也怕上了經常和陸山君一起出現并且留有相似氣味的胡云了。
甚至這牛奎山多年來始終沒有山神,也和陸山君有極大關系,陸山君這個名字,當年他從一眾倀鬼中習得文字學識之后,自己起的時候就有“山中之君”的意思,某些冷僻的書上也以此指代山中獨尊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