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清樂想了一下,將酒袋子掛回背箱一側,然后彎腰單手一提,將箱子提起來背上,步履輕快地向著亭子外不遠處的計緣追去。
“計先生,先生若不嫌棄,容甘某同行一路,這大窖酒雖然在連月府都不算太有名,但在甘某看來不遜于一些名酒,原釀的十年窖燒滋味最醇,我可帶先生去買。”
計緣也并不厭惡此人,更對剛剛那酒很感興趣,既然對方提及買酒的地方,他當然也樂得與人同行。
連月府城距離墓丘山其實算不上多遠,剛剛的歇腳亭本就已經處于兩地中間了,所以哪怕并未施展什么神通妙法,計緣隨著甘清樂一起步履輕快的前行,也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后到達了連月府城。
還沒入城中,熙熙攘攘的聲音已經投過城門老遠就傳入計緣的耳中,當兩人入了城中,滿城的喧囂全都涌入計緣的耳內,他能通過聲音聽出火熱的市井氣息,仿佛能看到遠方的販夫走卒與形形色色的人。
同行的甘清樂雖然不是連月府人,但通過一路上的閑聊,讓計緣知道這人對著府城挺熟悉的,而這半個多時辰的熟悉,甘清樂對計緣的初步感觀也更加清晰,知道這是一個學識氣度都不凡的人,更是有種令人想要親近的感覺,對于這樣一個人想請他幫忙領路,甘清樂欣然答應。
“計先生,您是要直接去惠府拜訪,還是先去打酒?”
“先去打酒,計某身邊從來不缺酒,如今沒了可不太好受。”
“哈哈,先生真性情中人,走,甘某請客!”
能結交計緣,甘清樂因為友人早已離世的感傷也淡了許多,人生在世,除了許多得意的時刻,能結交形形色色相互看得順眼的友人也是一大樂趣。
天寶國同樣是州府制,連月府城作為一府首城,當然算不得一個小城,計緣和甘清樂在城中走動,穿街走巷脫離繁華的大道,最后拐入較為冷清一條小街道,又入了一條寬敞但深邃的老巷子。
遠遠望去,在計緣模糊的視線中,巷子盡頭也就是巷子另一端的入口處,有一間門面,外頭掛著一面大大的三角旗,以計緣的視線,哪怕還稍遠,也能連看帶猜的知道那是一個“窖”字。
“先生,咱們到了。”
甘清樂笑了一聲,腳步明顯加快,人還沒走近店鋪,大嗓門已經先一步喊出了聲。
“老姚,可備有上好的大窖酒啊,要十年醇的!”
“甘大俠來了,當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邊一個老者探出身子到巷子里,以同樣響亮的聲音回應,那笑容和嗓門就如同這大窖酒一樣濃烈。
計緣隨著甘清樂一起到了店面前,這是一個一邊有側門,柜臺則對著外頭的小店,邊上擺著一些豎木板,顯然晚上打烊就會從內把木板一根根插好,店內沒有其他伙計,就一個看著十分魁梧結實的老者,光站在店門口就是一股濃烈的酒香味撲鼻而來。
“這是計先生,我專門帶來照顧你生意的,可不能拿次品充好!”
“看甘大俠說的什么話,就算我大窖酒的招牌還是要的,更何況是您帶來的。”
老者隔著柜臺,在店內向著甘清樂和計緣行禮,兩人也淺淺回禮,在三人的笑容中,計緣忽然轉向另一側的巷子外,外頭的街道上此刻正有一支不算小的隊伍路過,其內有車有馬,也有許多侍女隨從,更少不了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其中竟然就計緣熟悉的人。
甘清樂此刻也看著外頭,回頭看了一眼計緣道。
“計先生先在這里打酒,甘某去去就回來。”
“可是這隊伍有異?”
甘清樂回頭看了看已經經過的隊伍,再次看向計緣,他知道計緣是個聰明人,也不打算隱瞞。
“剛剛隊伍中有一名騎馬的女官,名叫陸千言,是廷梁國一個了不得的女子,他隨著隊伍一起出現,想來這隊伍也不簡單,甘某跟上去看看,若有什么趣事,回來再同先生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