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緣及時出現讓慧同心下大安,側身以佛禮問候一句。
“計先生,這位施主之言……”
“計某都聽到了。”
計緣一邊回應慧同,視線則一直在觀察這位白衣男子,此人撐傘立于雨中,身上無任何焦躁火氣,也無任何邪氣,在法眼中彌漫的妖氣就好似體表有淡淡的白光,但并不散溢。
在計緣自己撐傘出現之前,白衫男子根本沒有察覺到驛站中還有一個修行之輩,但計緣一出現,他就明白遇上真正的高人了,兩人視線相對片刻,白衫男子再度開口的聲音依然平靜。
“我乃玉狐洞天涂逸,不知這位計姓先生何許人也?”
計緣青衫素雅髻別墨玉,雙目蒼色平靜無波,看起來是一位仙道高人,涂逸并沒有對這人的印象,哪怕明知涂韻的事肯定與眼前青衫男子有關,但也不適合直接翻臉了。
計緣同樣以平靜的聲音回答一句。
“鄙人計緣,也與佛門有些交情。”
計緣不知道這涂逸是真不認識他還是假裝不認識,但眼前這人道行極高,姓涂又來自玉狐洞天,應該是九尾天狐了,不至于連認不認識都要假裝。
涂逸眉頭微皺,對著計緣道。
“我無意與你為敵,只要那和尚將金缽給我,我便離去,其余魑魅魍魎,隨你們殺去,至于涂韻所犯之事,吃飯她被金缽印所收,嘗了魂飛魄散之苦,也算是受到教訓了。”
計緣心中還是有些詫異的,聽這涂逸的意思,魂飛魄散了還能救回來?這又不是拼積木,但這話是九尾狐說的,就絕對有那分量在。
不過話又說回來,哪怕眼前站著的是九尾狐,你說給就給么?計緣掃了一眼皇宮方向,又遠遠看了看城隍廟,最后視線回轉到涂逸身上。
“涂道友知道涂韻犯了什么事么?”
計緣這么一問,涂逸就微微瞇眼。
“再大的事,我親自來了,她苦也吃了,還能如何?金缽給我,涂某即刻就走。”
這話說得計緣頻頻皺眉,一點沒透露出他想知道的事情,甚至多余的情緒都沒顯露,而且也有些無禮。
“慧同大師佛門中人,既用金缽印收了六尾狐妖,當然是此妖犯下重惡,看你如此偏袒后輩,帶走了治好了再放出來?”
計緣這么一句,對面白衣男子笑了下。
“這么說計道友是不想放咯?”
誰都清楚能做得了主的是計緣和涂逸,作為當事人的慧同和尚反倒沒什么話語權了。
而在涂逸笑問一句之后,居然直接撐著傘穿過雨幕,幾步間沖向慧同和尚的同時伸左手呈爪探去,計緣心中猛地一跳,在心中驚一聲:‘你個狐貍這么莽?’,然后就來不及多想,條件反射般也持傘一步跨出驛站區,在慧同和尚只覺得身旁青影拂過,計緣已經先涂逸一步來到他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