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先生,你這是!?”
就連老龍應宏也嚇了一跳,但他知道計緣并非不穩重的人,強忍著將差點喊出來的“計先生”給咽回了肚子里。
“青龍君放心,這金烏看不到我們的。”
計緣心中壓力微釋,面露微笑地說了一句,但也就是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刻,遠方扶桑樹上,那正在梳理著翅羽的金烏忽然停下了動作,轉頭緩緩看向了這邊,一雙猶如金焰匯聚的雙目正對計緣等人所在。
計緣和兩位龍君一下子身體僵硬如冰。
這一刻,剛剛不覺有多大壓力的三人,只覺得猶如常人身墜萬丈深淵,心神劇烈震動,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壓力向著心頭襲來,更猶如看到一**日在滔天火海升起。
金烏瞇起了眼睛,大約幾息之后,口中發出一聲鴉鳴。
“嗚啊~~~~~~~~~~”
這聲音在計緣耳中恍如隔著深淵幽谷傳來,而在應宏和青尤耳中則模糊不清,有人隔著千山萬水。
也是在這一聲鴉鳴過后,金烏的視線從計緣等人處移開,再次專心于自我整潔之中。
“呼……”“嗬……”
三人壓力驟減,各自輕輕舒緩氣息。
剛剛那一刻,包括計緣在內的三人幾乎是腦海一片空白,這會心神回暖,老龍應宏和青尤就都看向了計緣,卻發現計緣面色淡然,還維持這方才的微笑。
其實剛剛計緣心中也極其緊張,面上的微笑是僵住的,此刻見兩位龍君看來,心中也稍覺尷尬,但面上并未表現出來。
計緣結合當初云山觀另一支道門留下的警示和兩面星幡所見氣相,基本能坐實之前的猜測了。
“看來確實如計某所料了,這金烏其實并不在我等所處的大地與海洋上,在其落日之后,嚴格來說,金烏和扶桑此刻處于狹義上的‘天外’,依舊處于廣義上的‘天地之間’,但如今我等只能模糊遠觀,卻無法觸碰,而這扶桑依舊扎根大地,所以在此前我等見之還算清晰,而此刻金烏既落,則牽帶著扶桑樹也遠離天地。”
應宏心中一動,抓住了其中關鍵,開口道。
“日落和日出之刻最為危險?”
“不錯,日落和日出之刻,金烏司職天陽之責,離樹而飛之時,扶桑樹同大地的牽連會增強,同時也是太陽之靈大亮的時刻,天陽烈火之盛世間難容,受此影響,我等所處之地近乎絕域!”
說著計緣眉頭再次皺起,看了一眼應宏和青尤,忽然低聲詢問一句。
“二位龍君,太陽東升西落乃天道之理,扶桑樹既然在這,所處之地是為東端,日升之理自然是沒問題的,那日落呢?”
“呃……”“這……”
這問題顯然把仍然心有余悸的兩龍給問住了,隨后老龍意識到三人中最可能知道答案的還不是計緣嘛,于是順嘴說道。
“還是請計先生解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