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緣抿了口酒,并沒有馬上說話,那漢子趕緊補充道。
“聽先生今日所講,我等已知我祖越國大變在即,我等只是庸碌的獵戶,并無什么大愿,就是吃飽穿暖安穩度日。”
計緣將口中的酒咽下,笑了笑道。
“那也簡單,放棄去祖越軍寨從軍的想法,回家去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以三位的本事,再不濟也不至于餓死。”
“這……”
三人面面相覷,都頗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我等也不是有意瞞著您的,實在是,聽了您之前一席話,就更有些難以啟齒了……”
“是啊,而且不用先生說,就是那南營再好,我等也不會再從軍了!”
聊了這么久,幾乎吃光一頭野豬,計緣怎么可能還看不出來三人原本想去干什么,這會自己竹筒內的酒水已干,計緣也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向著臉上三人微微拱手。
“吃得酣暢,喝得痛快,酒足飯飽,計某也該告辭了,哦對了,西南方向若要過山,勿走峽谷小道,此妖人之所;正南方向若要越林走平原,莫在夜間停留,此陰人之域,盡量挑白晝一鼓作氣穿過,言盡于此,計某告辭了!”
“呃,先生,您這就走了啊……”
“先生,先生稍等!”
三人中的兩人都站起來,中間的漢子更是又從身后的行囊處翻出一個油紙包,將其中的干糧抖出到行囊內,然后取了刀將剩下的半個野豬頭的肉快速割片而下,將肉裝在油紙包中,隨后站起來到計緣面前。
“我知先生乃非凡之人,我等無甚貴重之物,一點小小心意,收下吧!”
見那漢子雙手遞來的油紙包,計緣略一猶豫,還是接了過來,想了下左手伸到右手袖中,摸出了三個青翠的果子。
“差點忘了,我等吃了這么多肉食,正膩得慌,這棗子清甜可口,最是解膩,一人一個吧。”
將棗子塞給三人,計緣提著油紙包,朝著遠離河岸外的東北方向離去,等計緣都已經走遠看不見了,贈肉的漢子忽然狠狠一拍大腿。
“哎呀!我們好糊涂啊,連姓名家門都還未曾報過,難怪先生不待見我們啊!”
“啊?哎呀!只顧著聽先生講天下事,忘了這一茬了呀!”
見兩個兄長懊悔,年輕人趕緊道。
“那現在去追?”
“哎,算了算了,估摸著也追不上的。”
男子懊悔之間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頓時清香溢出唇齒生津,就連之前喝多了酒的醉意都被這股清甜驅散了……
而此時計緣早已走遠,縱然是三人真的追來也肯定追不上,他手中拎著依舊帶著余熱的油紙包,掂量了一下后就笑著收入袖中。
荒野河邊這一頓,不光是吃得舒坦喝得酣暢,計緣也算是借此了解祖越部分民眾的心態,這本就是他想在祖越國了解的事之一,比起祖越國京師朝廷和那些現今上了祖越國這條船的所謂仙師法師,計緣也更關心民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