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答非所問,這本大爺能看不出來?你如果不出手,光靠巍眉宗這丫頭,還有邊上兩個人,即便一時必保得住這吞天獸,可它狂性大發一定要在南荒吞噬,遲早惹出越來越多的妖怪,你可要知道,它的嘴現在是無底洞,永遠吃不飽的,與其死在南荒,不如讓我吃了。”
你是鯤和饕餮的組合吧?計緣心中腹誹一句,同時對于此刻吞天獸根本吃不飽的事也是微微一驚,但他選擇相信獬豸,只是嘴上還是傳音回答。
“那只能看它造化了。”
計緣說完后袖中沒什么聲音了,他也就不多說了,計緣自然是心中有計定的,但此刻坐在這里遠算不上氣定神閑。
在計緣看來,吞天獸醒來的饑餓感,未必就一定是要它吃飽肚子才能蛻變,所引出了乃是它的一道天道之劫。
正如蛟龍欲化真龍需要借走水之力,走水是助力也是一劫,其目的不是發大水為禍人間,而是為了成就真龍;吞天獸此刻的情況也差不多。
按照巍眉宗以往的情況,漫長歲月中有限幾次吞天獸蛻變,都是將吞天獸保護在宗門大陣內護著,未必就是“真”,所以也都失敗了,而獬豸口中更讓計緣清楚認識到了這一點。
而此刻的吞天獸,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基本處于發狂狀態,只有江雪凌的話引導性的能聽進去一點點,這便是吞天獸的一劫,過得去便是猶如金鱗遇風而化龍,過不去的話,吞天獸就此道隕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兩荒之地是正道口中最為忌諱的地方,黑荒幾乎完全是恐怖之域,南荒稍好,至少同各界還是有一些基本的默契在,名義上算是與黑荒劃清界限,私底下不管,表面上同各道修行界算是互有協定。
一些事也沒有做得如黑荒那么夸張,但若說真有多好,實在好得有限,看看這滿布南荒的瘴氣和戾氣就了解情況了。
即便是計緣,也明白出淤泥而不染的概率,遠遠大于近墨者黑,即便對江雪凌所謂仙與妖魔不兩立的“老舊思想”不能認同,但如今的情況,他們算是一條繩上的,巍眉宗不可能丟棄發狂中根本不可控的吞天獸,計緣三人也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此刻真正和南荒的兩個妖王對上,情況還是不可避免地變得嚴峻起來。
這兩個妖王當然算不上什么好貨,這一點計緣的法眼一目可見,但他們屬于一種代表,南方妖魔界的代表。
在南荒這邊的妖魔還是自有一些規矩和默契的,上一次打破默契是有大妖盜取天機閣珍貴的仙丹,又引出大量妖魔出南荒禍亂,長劍山和天機閣聯手屠妖,更有衡山山神震怒出手,南荒一些老妖和妖王都算是相對保持沉默的。
而這次打破默契的是吞天獸了。
計緣的一個后手的核心,是寄希望于吞天獸能成功蛻變,亦或者哪怕不成功但被打醒理智,這樣一切都還有得補救,哪怕和南荒妖王也還有的談,否則施展袖里乾坤將吞天獸裝走都不行。
因為一個十分要命的現實是,吞天獸絕對是極個別能短時間掙脫袖里乾坤之術的生靈了。
這會恐怖的法力消耗只是其次了,袖里乾坤妙法內核源自吞天獸,而吞天獸體內自成世界,雖然很小卻真的存在,袖里乾坤以計緣展袖為界困人,卻無法限制能某種程度上自成“世界”之人,吞天獸境界是不高,奈何天賦底子好,至少如今的計緣自己掐算一下,困不住發狂的它,除非它恢復理智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