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的這尊陰神,怕是難以祭煉成功。”虞淵神情自若,“轅秋舫曾經遭受的痛苦,遇到的磨難,他也會嘗試一遍。沖擊陰神失敗,陰神解體,重新淪為地魂。境界,跌落為入微境,還將受那片血色荼毒。”
“嘖嘖。”
虞淵搖頭晃腦,很遺憾地說道:“即便是返回血神教,閉關修心,這一道失敗的心魔關卡,也未必能過去。”
“下次,他再要沖擊陰神境,會不斷想起今次的失利。更可能,他過不了那一關,此生的境界修為,便定格在入微境了。”
在場的很多人,聽他細致入微地,分析著沖擊陰神失敗的弊端,都生出一種奇妙感。
像是被修行多年,站在修行道路更高處的老前輩,給指點迷津般。
可他虞淵,明明只是通脈境啊?
“抱歉了師妹。”
那尊血神教的陰神,以無比悲痛的語氣,在虛空低低輕呼了一聲,就朝著金珞山的洞穴沖去。
他本體,就在其中。
“血祭法陣”被撕毀,陣法的妙用不復存在,那些殘存的氣血,并不能長時間庇護他的魂靈不受烈日侵害。
他要回歸本體,要吞服靈丹,在陰神分解,淪為地魂時,好好控制自身。
這個過程,再出現什么意外,就不是跌境那么簡單了,他很可能就要魂飛魄散了。
所以,即便他再仇恨轅秋舫,有再多的憤怒和憋屈,都只能暫時忍下。
“咻!”
繞開那條火焰光河的血色巨人,從金珞山的另一邊,潛向山腰處的洞口,去尋找本體,將陰神落位。
“沒用的廢物!”安梓晴低罵。
“呼!”
也在此刻,轅秋舫化作的火焰光河,已飄逝在眾人頭頂。
沒有人能夠看到轅秋舫的身影,可從那條火焰光河內,傳來的氣息,分明就是霸道暴烈的轅秋舫無疑了。
“沒料到,他竟然是你父親。”虞淵奇道。
原以為,這位修赤魔宗魔決的老叟,是轅蓮瑤的同門長輩,或是轅秋舫安置在城內的秘密供奉。
“我父親,為什么能變成這樣?”
轅蓮瑤略有些茫然,入微境的她,從那火焰光河內,感應出了極其恐怖的氣息。
那種強盛,絕非跌境之后的父親,能爆發出來的。
“少爺,你對他做了什么?”便是安梓晴,都暗暗吃驚,“不久前,我重創了他,逼他潛藏在矮山內部時,他分明遠遠弱于此刻!不該的,他不該有此力量!如果他當時,就這般強大,我很難重創他。”
以紫衣丫鬟身份,默默觀察著虞淵舉動的她,早知道不對勁。
虞淵和寧驥兩人,堅持去城主府見轅蓮瑤,而且虞淵還和轅蓮瑤深入交談過,她又知道轅蓮瑤兩次秘密地,偷偷來虞家見他。
心有懷疑的她,在師兄和黃家布局,去搗鼓“血祭法陣”時,就盯住了城主府。
果然,他看到轅秋舫昨天深夜,帶著幾位轅家族老偷偷外出。
其目的,赫然就是要破壞血祭法陣。
除轅秋舫之外,所有散落暗月城別處的,要破壞法陣的轅家族老,都被她悄無聲息地解決。
斬殺轅秋舫時,因此人所修赤魔宗的魔決,加上曾經的境界,未能斃殺當場。
她依然重創了轅秋舫,導致轅秋舫躲藏在矮山的地底深處,借赤魔宗的秘法潛隱,才逃過一劫。
而她,知道血祭法陣能成功運作,又急于照看山谷這邊,只能先行離去。
她本來覺得,待到“血祭法陣”激活,以法陣的威能,加師兄的陰神視察,自當可以鎖定轅秋舫,將重傷的他,直接滅殺。
一切,都按照她的劇本上演。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師兄果然借法陣之力,找到了轅秋舫,并且痛下殺手。
可她萬沒有想到,重傷之后的轅秋舫,居然爆發出,比和她戰斗時,都要強得多的力量,反而痛擊了師兄。
“少爺,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好奇地,詢問虞淵。
“抱歉,這個問題我不便回答。”虞淵搖了搖頭,又再次說道:“我爺爺的雙膝,應該也是黃家在你們血神教的幫助下折斷。所以,我很難選擇血神教。”
“老爺子雙膝折斷一事,和我們血神教無關。”安梓晴認真解釋,“那是黃家另外請的人。我們血神教若是出手,老爺子絕對不是折斷兩腿那么簡單。”
“還有。”
安梓晴扭頭,遠遠看向黃凡等黃家族人,“小小的黃家,不值一提。若少爺肯點頭,答應隨我前往血神教,奴婢愿親自出手,當著你的面,屠盡城內城外所有黃家族人。”
“你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