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微微皺起眉:“我只是做了應當做的事。我恰好路過,看到了一件我只需舉手之勞的善事。我有能力阻止這個孩子被霸凌欺辱,所以我沒法袖手旁觀,就這么簡單。”
“哼,還真是那樣簡單。”那流浪漢哼哼道,“如果這個見鬼的世界上真有那樣簡單的事。”
杰伊覺得這個邋遢的家伙簡直莫名其妙,也許自己根本就不該浪費時間跟他糾纏不清,但潛意識里他沒來由地就是覺得自己應該跟他爭個明白。他不滿道:“聽上去你全程都在一旁看著,你明明可以阻止那個孩子挨更多打,卻就只是坐在你這小小的一方地里看戲?”
“因為那毫無意義,而且對那孩子而言也算不上幫助。”流浪漢淡淡道,“你今天趕走了他們,明天他們仍會回來,也許會連上今天被你攪了興致的份一起,把他揍得更狠。”
“你的意思是我所做的毫無意義?”
“更糟。你給了那孩子一個虛假的希望,那只會讓他下次摔得更慘。”
杰伊感到有些氣惱,他覺得這流浪漢簡直在胡攪蠻纏,但卻又說不上他的說法具體是哪里不對,只不住搖頭道:“你太悲觀了。”
“而你太樂觀了。”流浪漢說著,頓了頓,說道,“讓我想起一個老朋友。”
“那他肯定是個好人。”
流浪漢沉默了片刻,杰伊難得地從他渾濁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淡淡的憂傷,像是個歷經滄桑的老人。
“曾是。”他說,“遠比我好得多,但他死了。”
杰伊愣了愣,他忽然覺得這個流浪漢背后肯定也藏有不少故事。
“我很抱歉。”他說。
流浪漢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似乎打定主意不再說話了。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家伙。
杰伊這么想著,沒再搭理便自離去了。那流浪漢坐在角落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背影,目光閃動不止,直到他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