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潮濕的霧氣嚴重限制了視野,這使得突如其來竄出迷霧的那幫邪教徒具體的數目有點難以估計。然而對于作為圍剿目標被圈在了中央的海倫娜、西斯科還有喪鐘三人,不需要多好的視力就能看出敵人的數目至少十倍于己。
但有的時候數量并不能決定一切。
對“教團”這幫純靠著一股亡命的莽勁干架的信徒來說,他們這次著實挑錯了對手。他們此刻面對的三個人隨便哪一個都有以一己之力干翻他們全部的本事,更何況他們一口氣圍住了三個。海倫娜和喪鐘在面對浩蕩的邪教徒時相互對視了一眼,接著默契地暫時放下了他們之間的過節,先后沖向了那片黑黢黢的人堆。
厚重的霧氣漫遍了整座島嶼,有限的能見度成為了幾人天然的煙幕彈,為打斗中的少數方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同時也令“教團”的邪徒們投鼠忌器,不敢動用槍械害怕誤傷隊友,所以只好都揮舞著原始的冷兵器上陣。而這無疑加速了戰斗結局的到來。
喪鐘自是不消多說,他整個兒就是一臺活著的殺戮機器,他以冰冷的劍光和耀眼的槍火裹住身軀,幾乎是一路從人群中直碾了過去,那些外強中干的邪教徒沒有一個是他的一招之敵。海倫娜這邊脫臼了一條胳膊,要說對行動毫無影響那肯定是在扯淡,但應付這些蝦兵蟹將倒還算不上大礙。她將腰帶中的道具和精湛的搏擊術混雜著使用,飛鏢、電擊、速凝膠、微型炸藥,一系列手段層出不窮,收效也僅比喪鐘稍差。
而西斯科雖缺乏戰斗經驗、對付強敵稍顯吃力,但以他的超能力對付這一般的恐怖分子那還是不在話下。他單手一伸,肉眼可見的波動頓從掌心吐出,空氣被劇烈地攪動,牽引著空間中懸浮的無數水滴呈螺旋狀依附在了波紋之上,道道白色氣旋將邪教徒們沖擊得邪教徒們七零八落。
三分鐘,場中又只剩下了那三人依然屹立,如果要說哪里和先前有所不同的話那就是多出了滿地橫七豎八或暈或死的炮灰。
“哈,輕松。”西斯科笑著向海倫娜伸手,“擊個掌?”
沒有人理會他,解決戰斗的喪鐘和女獵手不自覺間又已對峙而立,氣氛再度變得劍拔弩張。西斯科左望望,又望望,最后小心翼翼地將半個身子挪到了女獵手身后,手掌中又醞釀起了下一發震波。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但一對上喪鐘的獨眼身子卻就不爭氣地哆嗦。
“你想要什么,喪鐘?”海倫娜開口問道,“為什么出現來這座島?”
“我是一名雇傭兵,小姐,你覺得雇傭兵為什么做事?”喪鐘冷冷反問。
海倫娜皺眉:“那我換個問題......你的雇主是誰?他又想要什么?”
“某個愿意出大價錢的政府。至于是哪一個?抱歉,職業機密。”喪鐘說著,獨眼透出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兩人,“至于目的......雖然根據保密協議我不能透露,但我想這方面我們應該是一致的吧?”
海倫娜一愣,腦子飛速轉動了起來。他們的任務內容只是來營救雷·艾薩克博士,但關于這位麻省理工畢業的博士為什么要來這座海島,任務說明里只用“絕密項目”幾個字一筆帶過,根本沒有提。假如喪鐘沒說謊——假如他真的是被別國政府雇傭來調查或者回收某個價值值得動用最昂貴的雇傭兵的東西,那會不會艾薩克博士也恰巧是為同樣的目的來的呢?
“莫非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來的?”喪鐘輕笑著嘲諷,“也難怪,聽上去確實挺像美國政府的作風。但無論你們的目標是什么——我敢肯定,和我接下來的目的地相同。所以要么我們可以在這里消耗掉彼此剩下的體力和彈藥裝備,然后等‘教團’那些蠢貨來坐收漁翁之利......要么我們可以暫時合作,你覺得如何?小蝙蝠?”
和喪鐘合作?最危險的雇傭兵和背著上百條謀殺指控的殺手?海倫娜皺起眉,陷入了猶豫。
實話說,她和西斯科到現在為止的任務情況并不容樂觀。原本計劃只需要去旅舍接走艾薩克博士,返回飛機離開這座島就行,而現在已和那個計劃偏差了十萬八千里。島上莫名出現了非人類的生物,還有名為“教團”的邪教組織的插手,再然后就是接受了不知哪國政府的指令前來的喪鐘......島上的形勢簡直就和眼下四處彌漫的濃霧一個樣——白茫茫的一片有如白紙。
而喪鐘顯然有一個靠譜得多的計劃,而且對島上形勢的情報比他們多得多,再加上那無出其右的一流身手和戰術頭腦,無疑是他們目前極度欠缺的一個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