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就是“教團”的首領,發生在這小小的科特倫島上一切的中心。海倫娜小心地上下打量了對方全身,她似乎沒法從這個男人身上感應到任何類似“危險”的氣息。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真的便如他的外表一樣——瘦弱、毫無顯著特征,就像你能夠在城市大街上碰到的每一個人一樣。
但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以及他們碰面的場景,她仍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
首領淡定自若地掃過兩人,語氣輕松得像是拉家常:“一個政府特工,一個國際雇傭兵,就組合而言倒是挺有意思。如果你們稍早片刻,事情或許還能有所不同......但可惜現在你們已經什么也改變不了了。”
“我可不這么想。”海倫娜右手按在了多功能腰帶上,“我看到的是二對一,而且你看上去可不像很能打的類型。”
首領搖了搖頭:“你不明白。‘儀式’已經完成了,‘中心’即將蘇醒,毀滅已經注定到來,沒有什么能夠阻止......”
他的話才說到半截,嘹亮的槍聲已突如其來地響徹了整個洞穴,聲音在封閉的石壁上連續反射疊加得尤為刺耳。沙漠之鷹像是變魔術般地出現在了喪鐘手中,槍口冒著淡薄的輕煙。那首領額部當頭出現了個血窟窿,身體噗通栽倒,只說到半截的話被硬生生截斷開來。
“你知道怎么著么?”喪鐘嘲諷般地轉了轉槍支,“一枚子彈就能阻止。”
看上去挺簡單的,但海倫娜本能地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而她的預感很快便應驗了。那首領只保持了倒地姿勢約莫兩秒,接著身體便忽地一抽,濃重的黑霧從他寬松的袖袍里彌漫了出來。他動作機械木訥地坐起身,額部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補恢復,待到他站起時已連一道疤都沒留下。
海倫娜斜睨喪鐘一眼:“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真是......野蠻。”首領面無表情地扭動了一下脖子,“但你的做法也能算是人類的代表了——喜歡用粗暴、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我想‘中心’之所以想要抹平你們,或許也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在里面。”
“中心”,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家伙提到這個詞了,這有什么特別的含義?
首領繼續道:“一般來說,鏟除這個部分是‘中心’才有的權力和任務,不過考慮到眼下特殊的情況......我也不介意偶爾代勞一次。”
他說到“代勞”這個詞的剎那,音調已冷不丁提了一個八度,同時渾身黑氣猛地躥騰而出。海倫娜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這家伙的四肢,然而在他飛身撲出的瞬間反應仍是慢了一步,那體型如書生般文弱的身板透出的氣質在極短的瞬間驟然一變,仿佛頓時變換為了兇惡的虎豹。
她下意識退了兩步,黑袍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已逼至她眼前,宛如縈繞著黑氣的手爪當面抓來。眼看她已不及應對,卻沒想到一道冷厲的銀弧從身側劃至,于間不容發的剎那揮至了首領的腕部。雖然他的五指和海倫娜的額頭已不過毫厘只差,但假如他繼續堅持遞進,那條手腕勢必會先被從中斬斷。
首領的反應倒也迅速,他動作強行一頓、身影生生收了回去。他動作奇速,撤得也干脆,喪鐘凌厲的偷襲頓即落空,但到底也為女獵手解了圍。
“‘世界最強的雇傭兵’。”首領冷哼,“讓我們來瞧瞧這里面到底有多大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