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超人灰頭土臉地站起身,偏過頭,愧疚得不敢直視卡拉的眼睛。
“是的,我是佐-艾爾。”他低著聲音說。也許是因為身體有半邊是機械構成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相當低沉怪異。
“可是......怎么會?”杰伊皺眉,“你不是在氪星的爆炸中死了嗎?”
“那是我這么告訴你的,”卡拉緊盯著父親那半邊冰冷的金屬側臉,說,“我以為父親死在了爆炸里,就和其他所有同胞一樣。但直到剛剛他試圖和我互換身體、我們精神連通......我看到了他的記憶、看到了他的內心,那時我才震驚地知道原來我的父親還活著,而且就在我面前。”
“是啊。”機械超人,或者說佐-艾爾,苦澀地說道,“而且還無恥地想要將親生女兒的身體據為己有。”
“那不怪你,爸爸。”卡拉移到他面前,認真道,“和你思維相連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那不是你。”
杰伊望望他們兩個,不禁問:“呃,有人愿意給我這個唯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科普一下他這是怎么回事嗎?”
佐-艾爾長嘆,道:“我......本應和其他所有同胞一起死在氪星的爆炸中的。但是......發生了點意外,我并沒有在那場爆炸中喪生。但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卻也想不起來了,事實上直到剛剛和卡拉......思維想通之前,我甚至都想不起我到底是誰。
我作為佐-艾爾的記憶只到氪星毀滅的瞬間就中斷了。之后我只記得蘇醒過來,發現自己被裝在這具半人半機械的殼子里。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樣的狀態還能不能說是活著......”
卡拉伸手輕搭在他的肩上,輕聲道:“當然能,爸。不管你變成了什么樣,你仍然是我父親。”
“是什么樣的父親才會想奪走自己女兒的身體?”佐-艾爾苦笑著搖了搖頭,“而且我所做的遠不止如此而已。在我回想起自己是誰之前,我一直只像臺冰冷殘忍的殺戮機器一樣,沒有仁慈、沒有靈魂,只單純不斷執行著浮現在我腦海里的指令。我已記不清我幫著拆散了多少家庭、奪走了多少生命,甚至是毀掉了多少文明。這一切......我想我永遠也沒辦法被原諒。”
“是誰,佐-艾爾?”杰伊問道,“是誰把你變成了這幅模樣?你在為誰工作?”
艾爾家的父女倆對視一眼,互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擔憂和憤恨。
“布萊尼亞克。”他說道。
杰伊微皺了皺眉。
布萊尼亞克,這號人物他自然也是不會陌生,畢竟這號反派在DC漫畫里實在太有名了。杰伊知道他是個橫行在星際間的侵略者、野心家——有的版本也曾被設定為是外星的人工智能程序。但無論是哪個版本的布萊尼亞克,他們的共同點都是有著怪異的收藏癖,對知識有著難以想象的執念。他的數據庫里有著龐大到無法想象的知識信息,全部都是來自曾被他侵略的文明。據說他還有喜歡把文明的主要城市裝進瓶子里收藏的癖好。
總而言之,這的確是個值得小心的敵人。
佐-艾爾續道:“布萊尼亞克......他安排給了我這艘飛船。這艘船原本似乎是屬于一個叫做‘戰爭世界’的星球要塞的戰艦,戰爭世界前任的統治者在這里留下了一個能穿越去地球的空間門。布萊尼亞克派遣我作為先鋒前去地球,讓我打探情報、收集信息,為他的侵略鋪平前路。”
他頓了頓,目光有意無意地轉向了卡拉。
“但當我來到地球,我親眼看到卡拉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反抗沖動竄入了我的腦海。”他說,“當時我還不明白是為什么,但自從我被塞進這具軀體以來第一次,我開始生出了自己的意識、開始思考起了‘我是誰’那樣的問題。然后出于對這具冰冷、丑陋軀體的怨恨,我開始渴望一個活生生的**,能夠讓我再一次感覺到心臟在胸腔中跳動、血液在血管里流淌,能夠讓我再次感覺到真正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