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月夕坐著發呆,原本已經死了的劉月夕是個很實際的人,兼具剛毅冷酷狡詐果斷等品質,同時對外又很擅長樹立自我形象,這讓身為穿越者的江慕白非常的敬畏和不適應,太過于世故,太過于冷酷,月夕總是在矛盾中抗拒著原主人的記憶,但是又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結合原來的記憶做出的判斷,結果是這樣的正確。
每逢一些大的抉擇,一些暗藏在潛意識里的記憶就會時不時的冒出來幫助他做決定,月夕很害怕這些,就像自己被操控了一樣,他甚至經常故意扭曲自己判斷,如同和自己作對一般的掙扎著,特別是原主對待紫悅,對薛凝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記憶碎片,他甚至抗拒去看一些畫面,原主人的一些做法手段簡直讓人不寒而栗,如此表里不一致的人,他實在不太明白紫悅為什么愿意跟著這樣的一個有怪癖的男人,月夕又時常自問,原主人的處世哲學錯了嗎?如今他自己的決定到底有沒有受到原意志的影響,到底自己是誰呢?
“劉月夕,想什么呢。”魏師傅突然出現在他跟前,應該已經有一會兒了,月夕這才反應過來,問道魏師傅有什么事,原來是關于裝備的采購問題。
前幾日魏師傅辛辣的指出了問題,月夕也從魏老頭的言語從察覺這家伙估計以前當過軍官,不然不太會有這樣的見識,月夕的私人武裝需要一個總教官,他付了一個老魏無法拒絕的價格。魏老頭是收錢干活的主,沒四五天功夫,劉家老班底的四十幾人對于步戰的基本操練和口令已經像模像樣了。
老魏掏出幾本舊冊子,說道:“那,這是騎兵戰術基礎手冊,還有步兵操典條令,這是土工作業的基本方法,還有行軍結營修茅坑的手冊,還有這個,這個都好好看,好好學,挺基礎的,你們都能看得懂,有空抄幾遍,最關鍵的是照著做,別覺得自己聰明,在沒弄熟練掌握之前給我老老實實的照基礎條例來,這些都是前人總結的經驗教訓,每一條都包含著無數蠢貨的鮮血,你們一定要嚴格遵守,手冊里有一些批注是某位戰術大師早年寫下的,你們也可以參考,對了月夕啊,今天找你是想和你合計合計你有點什么家當。”
月夕將自己現有的裝備人員情況詳細的告訴魏。魏師傅聽完,想了好久,又找了張紙寫寫畫畫的,最后對月夕說:“既然執旗武士沒到位,那相位炮暫時你們就用不了,陸鳥太多了,二百頭陸鳥,用不到的,賣掉一批吧,去鎮府申請采購一批簡化的持盾關中卒基礎符甲,不要帶任何附加功能的,只要能提供防護盾就行,起碼得有九具以上。至于陸鳥騎兵,探探路什么的可以保留一部分斥候,至于其他的,就當運輸隊快速機動來用,騎兵作戰還是算了吧。”
月夕一直夢想著有一支騎兵,委婉的問道:“魏師傅,你看我們好不容易才搞到這么多陸鳥,弟兄們都想是從步戰變成了騎兵,你這又要我們變回來,還把規模縮的這么小,就不能變通一下嗎?”
“你懂得屁,想要騎兵啊,可以啊,來四只陸鳥為一隊,每騎保持一米的平行距離,每隊保持四米的前后距離,行軍,別亂就行,能做到不。”
“這,有難度。”月夕想了想,自問覺得不行,他們這些苦哈哈,也就是剛學會騎陸鳥。
“以前有位駐守北方的元帥曾經說過,老騎兵和老陸鳥我看是好的,新手騎兵和新鳥完全沒用,明白不,騎兵是高級兵種,需要嚴格的訓練二年以上才能勉強使用,別說你們,就是共和國境內,也就北方有幾支守邊的強軍可以玩一玩騎兵,至于我們這,大概除了伯爵府的近衛營,旁的就別想了,月夕啊,你可以照著騎兵基本戰術慢慢練,不過騎兵的性價比是真的不高,騎兵是選拔兵種,難以成軍,代價還大,真要弄一堆能打的,還要配套專門的符甲,你若是有這實力,還不如買帶燃油發動機的符文裝甲車和動力甲,當然這都是后話,目前我的建議是就把陸鳥當運輜重和快速機動的載具,鳥上作戰就算了吧,百萬傭兵團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人比你們多,不會用,不都死光了嘛。”
魏老頭說的有道理,月夕沉默了,戰場上的事情開不得玩笑,但這關乎男人的夢想和面子,步兵作戰,那就是泥地里打滾,沒有半點技術含量,亂拳亂砍,草莽出身的月夕等人就是一路打上來的各中好手,早就操練的不要不要的了,本想著以后可以騎著陸鳥高大上,被魏老頭這一桶子涼水澆得,大伙感情上肯定無法接受。
見劉月夕沒想通,魏老頭大喝一聲:“精神點,不就不能作騎兵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騎兵早晚是要被淘汰的,未來是動力甲和燃油裝甲車相位炮的時代。那才叫厲害。”
“魏師傅你玩過動力甲。”月夕問道。
“當然,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我有個哥哥在雪巖城是上尉嘛。他就是符文武士,專門操作動力甲的。”魏師傅正要吹牛,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不說了。
月夕聽著興趣正濃,催促魏師傅繼續講。
“這個下次再說,講你們的情況,我先分析一下,百萬傭兵團的錯誤在哪里,盲目的沖入狹長地帶,這是很忌諱的,如果我是指揮官,就在苦泉河谷外集結,知道你們擺烏龜陣了,我放三十人的小隊在谷口監視你們就行了,如果我這么做,你劉月夕敢動嗎?”
月夕搖搖頭。
“明白了不,輕騎兵的作用不是沖鋒,只要給步兵以時間和相應的設備,依舊可以吊打輕騎兵的。但是說到速度和機動性,步兵就完全不行了,同樣的數量,一只騎兵隊和一支步兵隊能控制的戰場面積是成幾何差距的,我只要保留一只騎兵隊在這里,你劉月夕就必須顧忌我,不敢隨便動,那我就掌握的戰爭的主動權,誰掌握主動權誰贏面就大,懂了嗎,這和下棋是一個道理,不是誰旗子多誰贏。陸鳥不是沒用,而是不能像你們想象的那樣用,之所以讓你們買持盾關中卒符甲也是有原因的,這種甲的基礎款和我讓你買的投擲手臂都是能快速穿戴并且由陸鳥駝裝運輸。我的想法是,讓你組建一只鳥背上的奢華步兵。”魏師傅拋出了自己的核心觀念。
“鳥背上的步兵。”這個想法非常的有新意。
魏師傅接著拿出圖紙,說道:“你看啊,我是這樣想的,我給你們的軍團采用的是箭頭戰術,看著啊,平時行軍就成二列縱隊,一旦遇到敵情,就像這樣這樣一次從二邊分布成九個三人隊每一隊配一位關中卒作防守支柱,戴投擲手臂的作為主攻手,還有就是一名覺醒者使用符文武器作輔助攻擊手保護投擲手應付意外情況,其余的士兵作為候補給主攻手供應投矛就可以了,以后有條件了可以多配一些帶長矛的輔兵。這樣你們就有了比較基礎和牢靠的九個范圍輸出點,以此為基礎擴展增加,這種戰術的核心三人隊可以不斷的增加,具體的極限數量和戰場寬度有關,一個小隊算八米的有效距離,交叉掩護,相互成犄角攻擊敵人,這樣自身傷亡率會很低的。”
月夕算了算帳,質疑道:”可是魏師傅,金系符文矛尖可不便宜,關中卒和投擲手臂的日常維護保養也是非常昂貴的,照你這個思路,就我目前的家底,也就是勉強配出一個三九小團隊,其余的只能做輔助,你這是精兵政策,真的適合我嗎?我可沒錢。而且一旦面對成建制的團隊攻擊,你這辦法就不好使了。”
“這不是你的執旗武士沒到位嘛,我還沒說完呢,我這種編組的核心就是相位大炮,山熊甲負責保護相位大炮,如果面對團體進攻,用炮對付,如果對手化整為零,箭頭戰術就能發揮作用了,相信我,等磨合熟練了,同等條件下,三人隊的交換比是壓倒性的。”魏師傅解釋的很耐心。
“你這不還是得花錢嘛?相位炮的彈藥可是直接用燃油作的,我連燃木都不太舍得呢。”月夕摳門的秉性又一次暴露無疑。
“我在教你如何打造一只即使放眼共和國都理念先進的軍團,你卻還在給我談錢,有點出息行不,不是聽說有執旗武士,我才懶得說這么多呢,我知道你也下過功夫,看了不少書吧,市面上有的都是線性戰術的方法,說難聽點就是排隊決斗。戰爭的本質就是消耗,要么花錢砸死對方,要么用命填死對方,這些個老人你真舍得他們用命去填嗎?”
月夕聽了直搖頭,這四十幾人都是跟著他一路打上來的老班底,感情深厚,而且無可復制,月夕是無論如何都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