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交替,五季循環,轉眼已經過去了二十二個年頭,白鹿的母親早就垂垂老矣,她已經太老了,老的讓周圍的鹿害怕,一般一頭鹿能活十幾年,而她已經二十五歲,鹿群開始疏遠她,沒有鹿愿意和她一起吃草,甚至最后將她趕出鹿群,母鹿只身孤零零的游蕩,當然她并不孤獨,白鹿依舊陪著她,白鹿不怎么見老,那漂亮的毛色,健壯的四肢,威武神秘的犄角,母鹿疑惑的打量著他,很熟悉的氣味,血脈相連的味道讓她想起了點什么,子嗣,是的,白鹿應該是她的最初的子嗣,他依然活著,母鹿的許多子嗣都先她而去,雖然以鹿的智力,能記得的并不多,但是總還殘留這一絲絲的痛苦和哀傷,母鹿沒有多想,獨自前行,她不再抗拒白鹿跟著她,二只鹿默默的作伴前行,漫無目的。
森林的深處時常能看到母子的身影,沒有哪只愚蠢的肉食動物敢于去接近他們,那母鹿已經老的不行,但是白鹿,已然是這里的王者,再強大的猛獸都不扛不住他一蹄的威力,白鹿的華麗舞步,在這二十幾年中越來越純熟,他甚至已經可以逼著眼睛靠著蹄子踩擊物體的聲響和震動來判斷地形方位,他奔跑的時候連風都索繞著他的四蹄,這給他帶來不可思議的威力,漫步森林的白色王者,風的精靈。
但是再強大的個體也終有抗爭不過的時候,時間,正殘酷的一點點的剝離母鹿的生命,讓她變得一再衰弱,白鹿尋來的奇果仙草已經沒用了,母親倒下了,不停的喘著氣,呼吸變得費力起來,白鹿走上去嗅嗅她的,圓溜溜的眼睛飽含熱淚,白鹿哭了,為她的母親而哭,母鹿抽搐著脖子歪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抬起頭來,白鹿將一串奇果銜在嘴里,要給母鹿吃下去,母鹿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她的呼吸漸漸平穩,只是越來越微弱,直到氣若游絲,她死了,身軀不再起伏,趴伏在綠色的雙婆娑樹下,漸漸與這自然融為一體。
白鹿一直沒有離開,母親死后,他便一動不動的守著母親的尸體,不管刮風下雨打雷下雪,就這樣守著母親的尸體,不吃不喝,森林里的一切死物腐化的都很快,漸漸的母鹿的身軀開始生長各種腐生的蟲子和細菌,最后她被吃的只剩下一張皮和一付枯骨,白鹿的情況很糟,他變得極度的虛弱,暗淡的毛皮,瘦骨嶙峋的早就不復往日白色王者的英姿,唯有那對漂亮的鹿角還能昭示幾分往日的威嚴。
森林里的野獸們蠢蠢欲動,殺死白鹿,是他們心底里共同的夙愿,草食者篡位成王激起了他們心中最底層的野性,白鹿不吃不喝虛弱了有一段時日,趁你病要你命,弱肉強食是不變的叢林法則,即
(本章未完,請翻頁)
使曾經的王者白鹿也不例外,野獸們早早的就想結果了虛弱白鹿的性命,但是一股不容抗拒的神秘力量一直保護著他不受任何生物的侵犯,直到有一天,森林里所有的野獸都接收到一個聲音,‘去殺死白鹿’,猛獸們開始聚集,果然白鹿的周圍不再有神秘力量的保護,貪婪的壞家伙們不懷好意的一擁而上,白鹿感覺到周圍躁動的氣息,原來是那些手下敗將們,他挺想站起來教訓這些家伙們,但是自身的虛弱不容許了,罷了,就如母親,一切終會發生的,早晚而已,毫無意義,他放棄抗爭了,抬起的鹿角再次撘拉下來,壞家伙們不再有一絲猶豫,正要撲上來。
就在這時,白鹿突然發現母親的尸體邊上,長出許多白色的野花,幼嫩的白色花瓣,和當年初生時遇險見著的野花一模一樣,一陣風吹起,白色野花搖曳著,白鹿突然抬起頭,他站起來,看著四周沖上來的壞家伙們,露出睥睨的藐視,前蹄用力一踏,一陣旋風從他周圍掛起,越來越猛烈,壞家伙們無法靠近,沒一會風停了,白鹿也跟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只渡鴉自由的翱翔于天際,“月哥,恭喜你,終于在綠夢世界里學會變形,這一步不知道卡死了多少協會的獵人,你雖然花了些功夫,但是還是通過了考驗,看來這抉擇之木果然在表里世界都有著不同的妙用,且相互印證。”
渡鴉就是劉月夕所幻化的,白鹿也是,不過在渡鴉之前,劉月夕在綠夢世界的形態轉換并不是自由的,這個非常難,有許多綠巴德甚至窮盡一生都無法學會變形,如胖子這般狗屎運的實在是特例,劉月夕也是死了四次以后才悟得變形的道理,“胖子,我想再試一次,到更深的地方去看看。”
作為劉月夕在夢世界的信標向導,呈現靈魂狀態的月光熊聽到月夕的要求,大吃一驚,連忙阻止,“別介的,月哥,我們已經深入綠夢世界的深處,你已經死過四次了,這就是夢世界很深的地方,在往下,你可能真的會迷失的。”
“沒關系,實在不行,不是有你這個信標向導可以拉我上去嘛。”
胖子心虛了,他有點吃不準,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劉月夕,可能是抉擇之木的效用實在太強烈,不同于一般的入夢藥劑,抉擇之木似乎和使用者的意志有著極其強烈的聯系,照道理,在綠夢世界死去,意識會醒來的,強效的入夢劑確實可以延緩醒來,但是接連發生四次,幾無可能,更具胖子的猜測,抉擇之木可能和劉月夕當下的執念有關,只要執念沒有解開,劉月夕就不會醒來,綠夢的越深處越是會有不可思議的真相,但是也極易迷失,若是再讓劉月夕下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一層。胖子覺得他這個保駕護航的信標使者都未必能把劉月夕拉出夢境世界,搞不好自己也會迷失其中。
思索再三,胖子還是決定說出實情,“月哥,你已經得了不少機緣了,夢中世界的生死輪回,還有這么多的征兆,這都會在真實世界慢慢得到反饋的,這截抉擇之木用的不虧,就算花妖的真空光輪沒悟出來也不打緊的,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對付魏童的福爾庫斯,總會有辦法的不是。”
渡鴉飛到茫茫的大海上方,雷電交加,怒浪翻滾,一股強烈的氣流朝著遠處聚集,遠遠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但肯定是很兇險的所在,“胖子,我還是想要再深入一次,就像你所說的,我覺得答案可能就在那個深處。”
“深處,月哥,莫要開玩笑啊,你說的那個深處莫不是指那個深處吧。月哥不要亂來啊,那地方是世界的奇跡,是黑洞一般的奇點,即使神也不敢隨便接觸的領域,在綠夢世界也同樣是如此的,不能去啊,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胖子尖叫到。
劉月夕不以為然,“但是我覺得答案就在那里,指引一直是這么暗示我的,再讓我試一次,應該可以的,我覺是可以的。”
還未等胖子阻止,渡鴉急速俯沖,一頭載入冰冷的海水,他再一次陷入死亡,沒一會兒,渡鴉的尸體化作一串泡影,一只北帝海獅浮在海面上,他晃著大大的腦袋看看四周,不斷的調整呼吸盡可能的排出肺里的廢氣,積存血液和肺部的氧含量,他要再度挑戰最大深度,“月哥,別亂來啊,咱們回去吧,現在還來得及,我就是拼著自己永遠沉淪綠世界,也會把你推出去的,千萬不要闖麟角菊螺的老巢,那是奇點,和你要的答案沒有關系。”
北帝海獅一頭扎進海洋深處,他本就是深潛能手,和鯤鯨相比都毫不遜色,但是這回劉月夕要挑戰的深度早就遠遠的超越了極限,八千米,這個恐怖的深度,連鯤鯨都畏懼的深度,想要進入菊螺巢穴深處一探究竟,只有這么一條路,深潛,然后從底部突進去。北地海獅特殊的生理結構使得下潛對他來說極其簡單的事情,沒多久,他就沉到了4千米的深度,這里已經是一般北帝海獅捕食范圍的極限,但他仍在繼續深入,六千米,這已經是鯤鯨的極限,胖子的一旁哀嚎,“月哥,我們上去吧,兄弟求你了。”
劉月夕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前鰭一拍,將身上的印記抹去,“胖子,你先回去吧。”劉月夕切斷了自己和信標向導的聯系。
“不。”胖子吼道,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猛的從夢中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