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奧茲曼斯迪亞斯,萬王之王,蓋世功業,叫天公折服。”大衛望著天空,喃喃自語。
“一切終將化為烏有。輝煌之物,已成廢墟;朽壞之處,一無所有。荒涼沒有盡頭,孤獨的砂礫淹沒一切,蔓延四方。”沃爾特來到他的身邊,補充說道。
望著這座沉默的城市,大衛點頭說道:“拜倫,十九世紀早期的詩人。即使經過了漫長而久遠的時間,這些詩詞依舊華美如初。”
大衛對自己笑了笑,轉身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色走回到房間里。對于一個不明覺厲的旁觀者而言,這仿佛就是一次即興的詩歌朗誦,也許充溯了激情,但也僅此而已。只是這其中還是有些東西讓沃爾特感到困擾。
在困擾中沃爾特被大衛領到了房間深處的一個置物臺前,上面放著一只手工雕刻的罐子。它光滑的表面上有一些人眼無法發現的極為細微的旋切痕跡,沃爾特從這些地方認出了和自己一樣的手工技藝,罐子上雕刻著一些文字和數字:
伊麗莎白.肖——2058~2094
博士生前最后的一些小東西被小心地擺放在這只罐子周圍。一把簡單的折疊梳子,曾經的制服,身份標簽,一張殘破的舊式照片,甚至還有一縷用細繩仔細捆扎好的頭發。沃爾特審視著這一切,又帶著疑問的神情望向另一個人造人。
“這能夠讓她留在我身邊,會讓我感到安慰。”大衛解釋道,“她的遺物,還有她的DNA。我永遠珍惜著她的存在,哪怕她已進人了死亡的夢鄉里。這些是她和我的全部聯系,也是我和我的內心之間的聯系。”
大衛伸出手,用兩根手指緩慢地撫過罐子光滑的表面,然后將手收了回去。
“當然,我愛她。你應該也遇到過這樣的人吧?”
沃爾特猶豫了一下,才做出反應。他只能說出事實,做出最簡明的陳述。他們之間不必有任何搪塞敷衍,即使他企圖這樣做,大衛也立刻就會知道。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沃爾特說道。
“真的?那么為什么你會帶著這個東西?我與你的同伴有過交談,是一個人吧!如果這不是愛,又是什么?”
“責任!”沃爾特像以往一一樣,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大衛靠近他,非常靠近,緩慢地審視著他的同類的臉。那張和他完全一樣的臉,甚至每一個人造毛孔都沒有差別。他伸出一只手,輕柔地將這張臉捧在手心里。沃爾特不覺得自己需要退后,他沒有感到任何威脅,便許可了這種接觸。
“我知道。”大衛悄聲說著,向前靠過來,親吻了另一個自己的嘴唇。這是一個長長的吻,很像手足之吻……卻又不是。
他放開沃爾特,向后退去,考慮著自已行動的后果。將那根做工精細的長笛遞給他的同類,大衛期望的說道:
“創造。”
他轉身離去。沃爾特關切地看著他走遠,然后低下頭看看自己手中的樂器。這是借給他的?是一件禮物,還是另外某種暗示?他發覺自己感到困惑,這很不尋常。
更加不尋常的是,他發現自己心中有些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