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后退兩步:“田不禮,紀新飄,你二人意欲何為?”
田不禮哈哈一笑,道:“無他,只是請主父在此稍微等候一段時間。”
主父冷笑一聲,眼眸之中怒火呈現:“田不禮,你居然敢背叛寡父?章兒呢,讓他來見寡父!”
田不禮欠了欠身,道:“主父言了,臣乃君上之臣,效忠君上也是應有之義,何來背叛之說?君上如今有些忙碌,等到君上忙完了,自然會前來向主父請罪。”
主父身體一震,瞬間明白了什么:“章兒……章兒是不是帶人去了東宮?”
田不禮笑道:“主父果然料事無差。”
主父大怒,一個箭步朝著田不禮沖去,喝道:“大膽逆賊,寡父今天便要取你狗命!”
田不禮搖了搖頭,后退兩步。
主父的腳步突然停下。
當幾架已經上弦的勁弩對著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一般都不會繼續前沖,就如同現在的主父一樣。
主父看了一眼護在田不禮面前的幾名趙軍弩兵,終于明白了一切:“趙希呢?這個該死的逆賊,寡父待他不薄,他就是這樣對待寡父信任的?”
田不禮笑了起來:“主父,趙希將軍雖然是個胡人,但也是心懷趙國的明智之人,知道怎么樣做才是對趙國最為有利的。”
主父看著面前笑容肆意的田不禮,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趙希掌管著護衛南宮的兩千禁軍,如果連趙希都投敵了,那整個局面就真的完全失控了。
該怎么辦?
這一刻,即便是這位不知道面臨過多少次危機的果決之主,也不由陷入了短暫的遲疑和迷茫之中,說不出話來。
“好了,請主父安心在此歇息吧,臣等先告退了。”
田不禮朝著主父行了一禮,然后帶著紀新飄退出了宮殿。
在殿門外,紀新飄停下腳步,諂媚恭聲道:“田相,接下來怎么做?”
老寺人紀新飄是宦者令李建的心腹,所以李建自然就死在了田不禮的手上。
田不禮伸出了手,紀新飄微微一愣,隨后下意識的將腰彎得更低一些,好讓田不禮的手能夠輕松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田不禮臉上笑意更增幾分,道:“紀新飄,這一次你干的很不錯,等到君上大事成了,那便是你飛黃騰達之日了。”
紀新飄賠笑道:“多謝田相賞識。”
一陣鏗鏘的腳步聲響起,趙國胡人將軍趙希出現了。
趙希身上的盔甲表面有著明顯的血跡,從趙希的神態和步伐可以看得出來,這些血跡應該不是他的。
趙希沉聲道:“所有忠于主父之人都已經死了,田相,現在該怎么辦,宮中的那些大臣要不要全部殺了?”
“殺?”田不禮搖了搖頭,道:“等到君上誅殺趙何歸來,他們就是君上手中的籌碼和人質。有了他們的支持,君上才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掌控整個趙國。所以,他們一個都不能死,明白嗎?”
趙希緩緩點頭,又問道:“那么,要不要派人去支援君上?”
田不禮笑道:“支援?不,趙希將軍,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的看住這座宮殿,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離開,這就足夠了。至于東宮那邊,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的。放心吧,等到事成之后,我和君上便會依照之前所承諾的那般,封你為中山候!”
田不禮也有自己的算盤。
趙希這邊雖然有兩千精銳,但這兩千精銳可都是主父的親衛,對主父都是極為忠心和崇拜的。
趙希剛剛已經對著兩千精銳進行了一次清洗。
可趙希的清洗,打的旗號是為了肅清主父身邊的叛逆,如果讓這些親衛們知道主父被軟禁了,而且還要去攻打主父指定的繼承人大王趙何,這要是出了什么亂子,那豈不是麻煩。
想到這里,田不禮不由得看了遠方依舊閃耀著火光的東宮一眼。
“一千兩百士卒,五百精銳甲士,君上親自領軍,如此精銳陣容大費周章,趙何啊趙何,你若是死,也死得甘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