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宮臺階底部,牛翦被肥義叫住了。
“大將軍,為何今日如此和大王做對?”
牛翦搖了搖頭,悶聲悶氣的說道:“肥相,老夫可沒有和大王做對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主父被大王誤導了!”
肥義無奈道:“老夫雖然也對大王之見不以為然,但其后細細聽之,感覺大王所說之事,亦并非不可能發生。這戰陣之上一切皆有可能,你若是執意認為大王便是錯的,未免過于牽強。”
牛翦嘿了一聲,道:“肥相,你不曾率軍,故此有所不知。若是依照大王所言之策略,確實可能成功。但需要秦軍主將洞察秋毫,于最為關鍵之時做出最為正確之決定。老夫細細自思,便是老夫自己都做不到這一點,那白起只不過是一初次領兵之將,難道卻能夠做到?”
肥義啞然,過了片刻之后才道:“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要主動請纓,出兵秦國?”
牛翦笑道:“老夫雖然不同意大王之見,但是主父既然已經下令,老夫又如何會跟軍功過不去?對了,聽說那個樂毅乃是大王身后出謀劃策之人,老夫這一次倒是要看看,樂毅究竟有何才能!”
說完,牛翦翻身上馬,馬蹄聲響中,踢踢踏踏的遠去了。
趙何回到龍臺之中,讓人召來了樂毅。
“樂毅將軍,方才在廷議之中,主父已經決定出兩萬騎兵攻擊秦國上郡,以牛翦為主將,你為副將。”
樂毅聞言,頓時大喜過望:“臣多謝大王!”
趙何看著樂毅,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這一次的主將牛翦,和寡人剛剛在大殿之中有所爭執。這一次,寡人希望你能夠……”
趙何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
樂毅聽完之后,重重點頭:“若是大王所言之物當真能夠有如此功效,那么臣必定讓那牛翦大將軍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樂毅離開之后,趙何思考片刻,干脆提起筆來寫了兩封信,然后喚來了繆賢。
“繆賢啊,你速速讓人將這兩份信送到大梁和新鄭去,送到韓王和魏王的案頭!”
……
三日后,魏國都城,大梁。
魏王看著面前這份來自于邯鄲的密信,先是若有所思,隨后漸漸露出了好笑的神情,信手扔到了一邊。
下手,有魏國大臣問道:“大王為何發笑?”
魏王擺了擺手,笑道:“那趙王方才寫信過來,提醒寡人轉告前線大將公孫喜,必須要提防白起之主動出擊。若是公孫喜不夠小心的話,此戰很有可能會被白起偷襲得手。”
大臣又道:“是趙國大王,而非主父?”
魏王笑道:“是啊,若是那主父來信,寡人說不定還會稍微重視一些。那趙國大王即位不過四年,年紀不到及冠,居然便敢對這戰陣之事指手畫腳,簡直可笑至極!無須理會,等到伊闕捷報傳來之時,那趙王便知道他完全是多此一舉了。”
六日后。
韓國都城,新鄭。
韓王看著面前的這份來自于邯鄲的密信,沉默良久,對著面前的韓國大臣問道:“趙國已經出兵了?”
大臣答道:“已然出兵兩萬,從云中南下攻擊秦國上郡。”
韓王點了點頭,將密信放到一旁,道:“傳令去伊闕,讓暴鳶加緊攻擊,速速破了伊闕塞。不然的話,區區十六歲的小兒,都要來看本王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