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渠王突然有些后悔。
和她想比,什么義渠國的國祚,什么爭霸天下,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這位義渠王,第一次對自己腳下這片養育了自己的義渠大地產生了不滿。
真想早點回到咸陽啊。
義渠王合衣睡下。
半夢半醒之間,一股嘈雜之極的喊殺聲傳來,中間還夾雜著激烈的兵器相交之聲。
義渠王被驚醒,整個人一下子從榻上起身。
殿門被打開,義渠王的親衛將軍沖了進來。
“大王,不好了,懷雕王子發動了叛亂!”
還殘存著幾分睡意的義渠王瞬間清醒了過來,臉上露出震驚神色:“懷雕叛亂了?他怎么敢?”
親衛將軍沖上來,一把抓住了義渠王的胳膊:“大王,來不及了,叛軍勢大,臣現在帶著大王……啊!”
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洞穿了親衛將軍的后背。
一聲大笑從殿門口傳出:“父王,你的反應,還是一如既往的慢啊。”
懷雕在眾多義渠士兵的簇擁下,走進了大殿之中。
義渠王懷中抱著親衛將軍的尸體,又驚又怒,盯著劍鋒上還有鮮血滴落的懷雕:“懷雕!寡人讓你監國,你卻背叛了寡人?”
懷雕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了一份信,嘲諷的看著義渠王:“親愛的父王啊,究竟是誰拋下了義渠十年,又是誰先背叛了我?這封寫往咸陽甘泉宮的信,需要我來當眾念一遍嗎?”
這信自然便是義渠王剛剛寫就的那一封。
義渠王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穩許多:“懷雕,你是寡人的孩子,有什么事情……”
義渠王突然一個懶驢打滾,躲開了從懷雕身邊射來的一支箭矢。
義渠王心下大驚,直接躲入梁柱之后,喝道:“懷雕,你真要弒父!!!”
懷雕同樣也吃了一驚,瞪著身邊一人道:“烏氏倮,你這是在做什么?”
烏氏倮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低聲道:“君候,若是大王被趙國俘虜,趙主父不會殺他,這是后患啊!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現在解決了!”
懷雕略一猶豫,覺得烏氏倮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這個年代,被滅國的國君會被流放,但很少會被直接殺死。
懷雕一咬牙,道:“都給我上,殺了他!”
梁柱之后的義渠王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當下亡魂大冒:“天亡吾也!”
就在此時,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突然在大殿門口炸響。
“都給本將軍閃開!”
懷雕轉過頭來,發現一名身材高大的趙國將軍已經率領著一隊趙國士兵強行沖開了懷雕部下的阻攔,來到了懷雕的面前。
“你就是那個義渠公子懷雕?吾乃大趙將軍廉頗,義渠王呢?主父說了,要活捉他回去慶功!”
懷雕臉色僵硬,和烏氏倮交換了一個眼神,無奈一指義渠王藏身的那一處梁柱。
廉頗大喜過望,對著身邊的副將喝道:“沈敬,去,把他捉來!”
宮殿之下,義渠城中紅光漫天,殺聲處處。
無數趙國士兵在城中來回沖殺,肆意收割性命。
殺戮之花在黑夜中綻放,火光如影隨形。
義渠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