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義開口道:“大王,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最近邊境又有些不安分了。”
趙何咦了一聲,道:“不是已經派人去反擊諸胡了嗎?”
肥義干咳一聲,道:“不是東胡和匈奴那些……是林胡。”
“林胡?”趙何眉頭皺了起來:“林胡怎么了?”
肥義道:“剛剛得到的消息,半個月前五千林胡騎兵突然進入上郡之中,進行了一番搶掠之后才離去,甚至還圍攻了三座縣城,至少有上萬軍民受到了林胡人的侵擾,五百多名女子被林胡人劫走。”
肥義話音落下,大殿之中的幾名趙國大臣們紛紛動容。
趙何哼了一聲,眼中開始露出了危險的光芒:“這個林胡王……還真是膽大妄為啊。”
雖然同為游牧民族,但是對于趙國來說,林胡和東胡、匈奴這些游牧民族還是不太一樣的。
林胡當年和樓煩胡都是趙國北部的邊境鄰居,幾百年來一直騷擾趙國,和趙國之間大小戰事不斷。
直到主父的胡服騎射之后,雙方之間的局勢就從原先的各有勝負瞬間被逆轉了,趙國屢屢出征,并且大獲全勝。
幾年的征戰下來,樓煩胡被徹底的消滅,如今的樓煩王被圈養在了邯鄲城之中,樓煩胡的族人則成為了趙國北方五郡的國民,以及趙國邊騎軍團的主要兵力來源。
可以這么說,樓煩這個游牧民族已經不復存在了。
而跟樓煩胡并肩對趙國開戰的林胡部族就要稍微顯得幸運一些了,由于林胡部族的地盤相對來說更加的偏西,而且林胡王比起樓煩王來說要更加的機靈跑得也快,所以在被趙國擊敗之后林胡族并沒有就此覆亡,而是有一部分的殘部在林胡王的帶領下逃竄渡過了黃河,來到了河套地區重新立足。
來到了河套地區之后,剛剛開拓了北方五郡的趙國由于確實這開疆拓土太給力了,吃得太撐了,因此也只好暫停下來先行消化新的疆域,暫時也就無力再追擊林胡族了。
于是在林胡族對趙國稱臣并且繳納了大批進貢的情況下,趙主父就順水推舟,同意了林胡的求和。
這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
這些年來趙主父多次巡視邊境,未嘗也就沒有震懾包括林胡在內趙國諸多游牧民族的打算,而相較于時不時就要入侵的匈奴和東胡來說,林胡其實一直都屬于比較溫順的類型,該送馬送馬該出兵出兵,很少含糊。
總體而言,林胡這些年的表現是符合當年對趙國稱臣時候做出的承諾,是非常靠譜的一個臣子。
“不對啊。”趙何說道:“林胡族這些年不是都相當聽話的嗎,怎么突然就翻臉了,難道是被秦國給慫恿了不成?”
肥義搖了搖頭,道:“大王說笑了,草原人可是很看重實力的,秦國在對大趙的戰爭之中接連失敗,林胡人又怎么會把秦國當一回事呢?”
趙何道:“那么究竟是何原因?”
肥義道:“具體的原因還不清楚,但根據之前的情報來看,可能是因為林胡王已經病重了。”
“病重?”趙何剛想說那林胡王不是才四十歲嗎,身體應該不錯的吧?
但話還沒出口趙何就回過神來,及時閉上了嘴巴。
這年頭,四十歲就老死的人也是司空見慣,生個病似乎還真是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況草原上那些帳篷本來也比不上中原這邊的宮殿,短命也正常。
趙何想了想,道:“所以按照這個說法,這一次上郡那邊的事情,未必就是林胡王的意思?”
肥義點頭,道:“林胡人生性野蠻,雖然每一代林胡王在生前都會指定一名王子作為繼承人,但是其他的王子都不會服氣,往往要通過戰爭才能夠決出最后真正的勝利者。如今的這位林胡王,當年也并非是上一任林胡王指定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