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人想要開口說話,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的坐在那里,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偶爾有人會偷偷抬起頭,打量一番坐在最上方的齊王。
齊王很狼狽,非常的狼狽,他身上的衣服到現在都還是濕漉漉的,臉色無比的蒼白,整個人好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尊泥塑雕像般一動不動,若不是時不時會突然顫抖幾下,甚至都會讓人誤認為已經去世。
齊國的君臣們手腳上都沒有任何的束縛,因為在他們的周圍足足有一百名刀劍在手的趙國士兵看守著。
大殿之中的人數將近兩百,但是卻安靜得好像是一片墳墓。
齊國相邦呂禮心中極為慌亂和恐懼,苦思冥想著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夠逃出生天,避免被趙國人殺死的結局。
首先肯定是要想辦法討好趙國人,其次的話還要注意蘇秦這個無恥小人的惡意中傷……
想著,呂禮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蘇秦的身上,然后……呂禮一下子就愣住了。
此刻的蘇秦靠坐在大殿旁邊的一根大圓柱上,雙眼緊閉,胸膛緩緩起伏,看上去就好像是……睡著了?
這個家伙,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了?
呂禮一時無語。
這個蘇秦,應該說他是真的心大,還是說他因為愚蠢而無所畏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大殿門口處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大殿之中齊國大臣們頓時都被驚動了,他們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大殿門口,十分忐忑的等待著他們的命運。
主父帶著趙國諸多將軍出現了。
呂禮心中震動,知道自己等人決定命運的時刻就要到來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就站了起來,朝著主父行禮:“外臣見過主父。”
其他的齊國大臣們大抵也是和呂禮一樣的心態,因此同樣也都紛紛站了起來,朝著主父行禮。
主父并沒有去理會這些齊國大臣,而是大步走到了齊王的面前。
即便是主父走進大殿的時候,齊王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就一直坐在那里。
直到這個時候,齊王才終于緩緩的抬起頭來,視線和主父交匯。
“趙雍,你是來殺寡人的?”
齊王的話音落下,不少齊國大臣臉色頓時一變。
直接稱呼主父的真名,這豈不是很容易觸怒對方?若是主父真的發火,那么大家說不定就要被大王連累,要受那無妄之災了。
大王,糊涂啊!
齊王自己都不知道,僅僅是一句氣話,大殿之中這些一直以來俯首帖耳恭敬不已的齊國眾臣,居然都已經個個心生怨恨了。
好在,主父并沒有生氣。
主父上下打量了一下齊王,忍不住笑了起來:“齊王說笑了,你和寡人乃是親家,王兒在戰前早有信來,請寡父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齊王的性命。原本寡父還擔心齊王自殺讓寡父不好交代,倒是現在這個情況……來人啊,扶齊王下去休息一下,換一套衣服,平時齊王是什么樣子的今后也是什么樣子,不要讓別人以為我大趙這般沒有氣度,虧待了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