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位看上去比田經小不了幾歲、兩鬢斑白的齊國老臣出列笑道:“田公年老,若冥路獨行,想必也是頗為寂寞,便讓老夫陪田公一行吧。”
又一名老臣接著出列,笑道:“老夫的家小都在即墨,身邊不過幾名姬妾,正好活得也不耐煩了,便和兩位同行好了。”
一名又一名的齊國大臣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最終,加上田經自己,一共一十二人站了出來。
站在了主父的對立面。
大殿之中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
樂毅瞇著眼睛盯著這些走出來的齊國大臣們,臉上的殺氣越發的濃烈,一旁的廉頗更是直接將手按在了刀把之上,恨不得主父馬上一聲令下,將面前這群唧唧歪歪的齊國人砍個干凈。
主父等了一會,見沒有人繼續站出來,終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爾等應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田經朝著主父拱了拱手,道:“不瞞主父,老夫也并非什么舍生取義之人,否則之前也斷然不會開府投降,想著要存此老命,將來也好襄助吾王和大齊東山再起。然今日至此,方知主父胸懷大志,竟是要并吞齊國全境,滅田氏之基業。老夫身為田氏公族如今最為年長之人,向主父投降本就是遭人恥笑之舉,若如今再助主父征伐齊地,豈不是遺臭萬年,成田氏之千古罪人?惟愿主父不要連累他人,誅吾等全族即可,若在臨淄之中再造殺業,不但諸侯驚懼,對趙國統治臨淄亦是極為不利,還請主父三思。”
主父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來。
“爾等為齊國之臣,亦為齊國盡忠而死,此舉——善。寡父雖不認同爾等之舉,但爾等之請求——寡父準了!”
田經收起笑容,正色道:“多謝主父。”
自田經以下,一十二名齊國大臣齊齊朝著主父行禮。
行禮既畢,田經直起身來,對著身邊的十一名齊國大臣笑道:“諸位,田經老朽昏聵,卻是連累諸位陪田經走這一趟冥路了,且讓吾等地下再會吧!”
說完,田經一聲怒吼,整個人朝著大殿之中最近的一根柱子沖了過去。
砰的一聲,田經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柱子之上,整個人發出一聲痛嚎,被柱子反震跌倒在地,血流滿面。
沒死。
……
主父揮了揮手:“還愣著干什么?”
一柄長劍刺入田經的心中,終結了這位在地上翻滾不已的田氏老臣性命。
廉頗、趙奢十分冷靜的上前,各自拔刀出劍。
一十二名齊國大臣們全部被殺,沒有任何的反抗,過程十分迅速。
鮮血在金鑾殿的大殿之上流淌,血腥味充斥著每一個人的鼻間。
主父將目光緩緩的移動到了剩下的齊國大臣身上。
這些齊國大臣們原本就驚懼不已,如今見到這一番當場殺戮,更是有不少人嚇得臉色慘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隱約間,似乎有尿臊味傳出。
主父眉頭一皺,道:“怎么,爾等也要步他們的后塵嗎?”
主父話音落下,還站在死人堆之中的廉頗猛的抬起頭來,臉上露出期待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