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田單有些驚訝的是,竟然還有十幾名齊軍士兵靜靜的站在那里,等待著自己。
“你們……”
一名為首的齊軍百將笑著打斷了田單的話:“將軍一個人走,難道不嫌寂寞嗎?還是讓我等陪著將軍上路,便是到了地下,也好讓那些趙國亡魂們知道大齊勇士的威風。”
田單愣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有道理。”
田單突然有些想要喝酒,但遺憾的是,眼下的情況并不能有一瓶酒出現在他的手上。
也好,人生總是帶著遺憾的,不是嗎?
有人為田單搬來了一張破破爛爛的坐席,田單倒也不嫌棄,直接就坐了下來,其余的齊軍士兵則分列兩旁,擺出了一個護衛的陣勢。
田單靜靜的等待著,傷口的劇痛還在不停的折磨著這位齊國將軍,但是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東西好怕的呢?
突然,大地顫動了起來。
成百上千的趙軍騎兵從無數營帳的空隔中出現,猶如潮水一般涌來,瞬間將田單等人包圍。
一名身材高大的趙國將軍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馬刀,策馬出列來到田單等人的面前。
“你等可知你主將田單的下落?說出來,本將軍饒你等不死!”
田單抬起頭,將目光鎖定在對方的身上,隨后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是你。”
在對面,馬上的廉頗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一聲驚咦:“原來是你!”
田單道:“我就是田單。”
廉頗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濃,過了好一會才忍不住道:“既然你是田單,為何那一日……”
田單打斷了廉頗的話:“都已經到了此時,再說那些又有何益處?”
廉頗點了點頭,道:“也是。既然你是田單,那么本將軍就直說了。樂毅大將軍有命,只要你還活著而且愿意投降,那么你依舊為即墨大夫,負責為大趙治理即墨以及周圍城邑。”
田單笑了笑,反問了廉頗一個問題:“旗桿上的字是誰寫的?”
廉頗得意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是本將軍的主意,趙奢刻上去的。”
田單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多謝廉頗將軍解惑。”
廉頗道:“你想好了?趕緊的,本將軍很忙。”
說著,廉頗不忘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大刀。
田單笑道:“想好了,樂毅將軍的好意田某心領了,只不過既然身為田氏之人,若是負了這田氏之國而卑顏事敵茍活于世,又有何意義?”
廉頗了然,道:“你這話說的對,其實本將軍也是這么覺得的……但你我畢竟是敵人,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本將軍只能殺了你了。”
田單正色道:“將軍萬夫不當之勇,田單當日在即墨城頭乃是親眼目睹,多日來心心念念便是想要親自取下將軍的項上人頭,只可惜世事難料,如今卻只能空留遺憾了。還請廉頗將軍等會下手的時候能給田某一個痛快,田單在此謝過。”
廉頗臉色同樣一正,在馬背上朝著田單拱手為禮:“田單將軍,請了。”
田單哈哈大笑,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一把長劍鋒利,劍尖直指廉頗。
“廉頗將軍,請!”
……
據趙國史官后來記載:“帝八年秋,命樂毅率軍圍齊即墨,即墨大夫死,齊人舉田單為將,攻數月不克。后以間諜入即墨,造齊王法章偽書獻于田單。田單信之,遂以獻城為名,以火牛陣突襲樂毅。樂毅設伏,殺田單于陣中,即墨遂下,東萊之地盡為大趙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