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義看了周袑一眼,道:“司寇可有事?”
周袑道:“大王方才說要親征,為何肥相不出言勸阻一二呢?”
肥義想了想,慢條斯理的反問了一句:“那么司寇又為何不勸阻呢?”
周袑瞬間被噎住。
肥義笑了笑,道:“大王雖然年輕,但是從過往來看,對于戰爭顯然是頗為了解的。說起來,我們這些老頭子很多時候打仗的知識怕是還比不上大王呢。如今齊地大局已定,又有牛翦、樂毅這般大將輔佐,讓大王去戰場之上見識見識,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周袑聞言點了點頭,道:“也是。主父向來便喜歡親自出征,如今看來大王同樣也有主父之風啊。”
肥義笑道:“是啊,就讓大王去吧,即便是初上戰場有一些小小失誤,那也無妨。說不定……大王到了那邊之后,還能夠給大趙一些驚喜呢。”
另外一邊,樓緩同樣也叫上了信期,兩人同車而行。
信期看了一眼樓緩,發現樓緩的神色之中明顯帶著幾絲陰霾,忍不住開口道:“內史可是有事?”
樓緩苦笑一聲,道:“御史難道忘了最近的常平倉和府庫案嗎?這一次,老夫怕是麻煩大了!”
說著,樓緩長吁短嘆。
信期皺起眉頭,道:“不就是一些糧食嗎,雖然我聽說你被大王斥責了一番,但只要能夠補上的話,想來也應當沒有問題了吧。”
樓緩搖了搖頭,道:“沒有這么簡單,那個藺相如……嘿,你不知道?他是沖著整死我們來的。”
信期先是一愣,隨后啞然失笑:“你我二人的身份在這里,只要主父一天不倒,大王就不可能隨意對你我下手。就算是區區一個藺相如,那又如何呢?”
樓緩神情凝重,道:“御史,若是你當真這般想,那就錯了。我實話和你說吧,這三年來府庫之中虧損嚴重,再加上常平倉的事情,一旦全部的東西都揭露出來的話,我樓緩就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信期臉色一變,道:“這……竟然有如此嚴重?”
信期突然后悔了。
雖然說信期和樓緩確實是盟友,但是信期對于府庫和常平倉的事情其實是一無所知的,畢竟那是樓緩的勢力范圍,他自然不會輕易的去插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很顯然樓緩惹上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但信期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上了樓緩的馬車。
如果被別人看到的話,會不會覺得信期和樓緩都是這次府庫和常平倉事件背后的黑手?
信期想著,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該死的樓緩,這是要拖人下水啊!
歸根結底,信期和樓緩只不過是因為政治上的需求才走到一起成為盟友,要是樓緩真的出事了,信期是斷然不可能和樓緩共存亡的。
樓緩看著信期,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出言提醒道:“御史,你過去可也是從府庫之中拿了不少好處的。”
說白了,公家的東西那是不拿白不拿,樓緩在秦國之中雖然當了三年的相邦,但其實并沒有撈到多少錢,所以回到趙國之后仗著主父的信任反而是暗中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