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秦國人的情報機構似乎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能干啊。
一想到這里,蘇代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越發濃郁了起來。
魏冉回過神來,緊緊的盯著蘇代,臉上一絲兇光閃過:“蘇代,想來這也是你趙國的算計了吧?”
魏冉極為罕見的動了殺機。
蘇代面不改色,十分淡定的說道:“不瞞穰侯說,正是如此,怎么,難道穰侯想要遷怒蘇代這么一個小小使者不成。”
大堂之中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片刻之后,魏冉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你我認識這么多年,蘇大夫還不知道本侯的為人?方才本侯一時失態,讓蘇大夫見笑了。來來,本侯向蘇大夫賠酒請罪。”
蘇代笑道:“既然是君候所請,那么蘇代便卻之不恭了。”
兩人痛飲三杯,氣氛重新變得熱絡了起來。
魏冉笑著對蘇代道:“蘇大夫啊,你可要和本侯說說,你這一次出使大秦,究竟是何意啊。”
蘇代笑道:“是這樣的,吾王仰慕穰侯已久,不忍心看見穰侯遭此損失,所以特地跟魏王打了一個招呼。”
魏冉道:“什么招呼?”
蘇代道:“不瞞穰侯說,這一次魏國出兵是得到了大趙許可的,所以穰侯的陶郡這一次必然會被魏軍拿下,絕無幸理。”
魏冉的心沉到了谷底,好不容易堆起來的笑容再一次的消失了:“所以,這就是蘇大夫特地千里迢迢來到咸陽的原因?為了激怒本侯和大秦,好讓秦趙之間徹底撕破臉皮開戰?”
蘇代笑了起來:“穰侯,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楚國為何突然出兵莒城公然和大趙對峙,這背后的原因別人不清楚,難道穰侯和秦王還不清楚嗎?還是說穰侯當真覺得我大趙君臣都是一群蠢材,可以隨意讓穰侯玩弄在股掌之中?”
魏冉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蘇代看著魏冉,說道:“但是,這件事情其實還是有一些轉機的,否則的話,蘇代今日也就不會出現在穰侯的面前了。”
魏冉心中一動,道:“什么轉機?”
蘇代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反問了魏冉一個問題:“穰侯覺得如今若是趙秦之間開戰,誰能獲勝?”
魏冉冷笑道:“尚未打過,又有誰能夠知道結果?”
蘇代大笑:“穰侯這話就有意思了,由穰侯親自掛帥的上郡之戰就這么被忘記了嗎?”
魏冉臉色越發難看,干脆再次閉口不言。
蘇代笑道:“我大趙坐擁十萬鐵騎,五十萬雄師,百萬疆土,千萬國民,反觀秦國僻居西陲,所得巴蜀之地也不過是窮山惡水,更兼刁民輩出叛亂多次,如何能夠和大趙相提并論?蘇代在這里也想要提醒一下穰侯,自信固然是好事,但若是盲目的自信,那便是取死之道了。”
魏冉還是沒有說話。
蘇代嘆了一口氣,道:“若是穰侯對蘇代一直如此冷淡的話,那么關于穰侯的封地之事,蘇代可就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你說。”魏冉的臉龐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已經看出來了,面前這個該死的趙國使者是打算拿這一點做文章做到底了。
封地丟了,魏冉大可以找秦王另要一處,可是天底下又去哪找像陶郡這樣富庶的地方來作為封地呢?大梁?還是臨淄?
所以魏冉還真就拿蘇代這個混賬東西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