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昭常提起了軍務,昭齊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昭齊想了想,道:“倒是有不少事情,但其中大部分都不值一提,只不過有一件事情侄兒覺得有些古怪。”
這立刻吸引了昭常的注意力:“什么事?”
昭齊深吸了一口氣,道:“趙國人這幾個月來,似乎一直在……挖地道。”
“挖地道?”昭常的眉頭先是緊鎖,隨后又很快松開:“這并不難對付,淖齒也不是無能之輩,總不可能真被趙軍挖進城來吧。”
挖地道,是攻城方十分常見的手段。
但是挖地道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只要守城方能夠及時的發現攻城方挖地道的企圖,守城方就有太多的辦法能夠在地道挖入城內之前將地道摧毀,因為地道的最后一段路程是完全處于守城方城墻輻射范圍之內的。
昭齊點了點頭,道:“仲叔說的是,從去年秋天開始,趙軍先后幾次在城北和城西北挖地道,都被我軍察覺并且阻止了。”
昭常笑道:“那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昭齊猶豫了一些,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我只是覺得,趙國人既然接連被我軍識破,但是卻又一直鍥而不舍的挖地道,這會不會是……趙國人的計謀?”
昭常的神情再度變得嚴肅起來,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趙國人在聲東擊西?”
昭齊點了點頭。
昭常又問道:“那么你覺得趙國人會怎么樣的聲東擊西?”
昭齊苦笑一聲,道:“仲叔,這就是侄兒的疑惑之處了。其實侄兒有些懷疑,趙國人有可能對沭水有所企圖。”
“沭水?”昭常的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了那條自莒城東北側一路自北向南流過整個莒城東側城墻,將莒城的東側城墻全部護住的護城河。
“不可能。”昭常搖了搖頭,否定了昭齊的看法。
昭齊急道:“可是現在春季,沂山和焦原山頂的冰雪剛剛融化不久,沭水的豐水期還要至少持續十天左右才結束,若是趙軍……”
“沒有可是,齊兒。”昭常微微加重了語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也要明白,想要讓沭水倒灌城中,除非趙軍能夠突然一舉將東側的城墻弄塌,你覺得這可能嗎?”
昭齊正色道:“仲叔難道沒有聽說過趙國人的震天雷嗎?傳說那震天雷有鬼神之力,可瞬間改天換地滄海桑田,齊國眾多城池就是因此而被趙軍攻破,仲叔還是應當……”
昭常啞然失笑,用力的拍了拍昭齊的肩膀,打斷了昭齊的話:“齊兒,你莫要忘了仲叔的身份!仲叔我可是除了大王之外,楚國十二位大巫師之一。對了,還有你父親也是其中一員。若是論到這鬼神之事,趙人還差得遠呢。什么鬼神之力,只不過是那些敗給趙國人的齊人自己找的臺階罷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此事到此為止!”
昭齊無奈的應了一聲喏,閉上了嘴巴。
但不知為何,這位昭氏一族未來族長的心中總是帶著隱隱的不安。
城外那位趙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名聲可是早就已經傳遍了天下,昭齊總覺得……那位趙王不可能無的放矢。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城外的趙軍本陣之中,趙何向身邊的樂毅提出了一個問題。
“廉頗呢,他現在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