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聽到了一個消息之后,劇辛卻有了新的辦法。
原齊國相邦、現趙國巨鹿郡郡守呂禮,正好在前幾日的時候上任巡查到了這邊,然后被劇辛帶著四萬燕軍堵在了安平城之中。
安平城之中的呂禮正在接見著一名客人。
這客人穿著一身黑袍,只露出了一張英氣勃勃的年輕臉龐,行跡匆匆,十分隱秘的借助著夜色的掩護,從城外的燕軍大營來到呂禮面前。
這個客人并非呂禮想見,而是被安平城的縣令秘密帶來的。
“劇州見過呂相。”年輕的燕國客人十分客氣的朝著呂禮行禮。
呂禮的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老夫現在已經身為趙臣,這呂相一說,還請客人再勿提起了。不知客人和劇辛劇卿是何關系?”
劇州笑道:“正是家兄。”
呂禮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劇將軍,難怪老夫覺得如此的年輕有為。不知深夜至此,有何見教?”
劇州正色道:“呂郡守昔年曾為天下第一霸主齊國之相,如今卻是趙國偏遠之地一郡守,如此際遇實在是令人嗟嘆。趙王不知用人,委屈了呂郡守這般大才,難道呂郡守真的就甘心一輩子當一個降臣,對趙氏俯首聽命不成?”
呂禮聞言臉色再變,半晌之后苦笑道:“劇將軍說笑了,老夫既然如今已經是趙臣,那自然要忠于趙國。你我之間乃是敵人,請出城告訴城外劇卿,讓他盡管來攻,老夫這邊自然全力抵擋便是了。”
劇州搖了搖頭,突然正色道:“呂郡守,所謂人生犯錯可一而不可二,當年呂郡守選擇了站在齊國一邊就已經是個錯誤,如今趙國敗亡在即,難道呂郡守還要再度犯下錯誤,成為趙氏陪葬之臣不成?”
呂禮大吃一驚,道:“此話又是從何說起?”
劇州道:“不瞞呂郡守,如今我燕王盡起二十萬大兵,不但已經攻克了半個巨鹿,更掃平了泰半中山,不日便可南下進圍邯鄲。邯鄲被圍,大梁城處趙軍難道還能翻天不成?必然敗北無疑。到那時,不但齊國可復興,趙國這些年窮兵黷武,說不得也是如同當年之齊國一般分崩離析最終敗亡。呂郡守乃是聰明人,萬萬不可自誤啊!”
呂禮臉色一變再變,強笑道:“這……劇將軍所言,恐怕夸張了一些吧?”
劇州哈哈一笑,道:“夸張?呂郡守也是智慧之人,只需一想便知劇州之言究竟是否屬實!為今之計,呂郡守何必再和趙國站在一起?不如獻城降了大燕,將來無論是齊國復興還是大燕崛起,呂郡守都是大功之臣,難道不比在趙國當一個降臣更好?更何況,即便是呂郡守想要為趙國盡忠,我大燕城外的數萬大軍也不是擺設!安平再如何頑抗,遲早也難逃一個城破的下場,到那個時候,呂郡守一條大好性命白白丟在此地,豈不是令人嗟嘆?”
呂禮沉默不言。
劇州看著呂禮,也不逼迫,心中卻頗為自信。
這個呂禮,既然當年面對著趙國人的時候選擇了投降,就證明了他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
所以,當這個貪生怕死之徒在面對著這樣一個不投降就是死局的情況下,難道他還能堅持死戰到底?
不可能的。
良久之后,呂禮突然一聲長嘆。
“既然如此,那么還請劇將軍和老夫好好的定計一番吧。”
劇州心中大喜,見呂禮朝自己招手,頓時便湊了過去,想要聽一聽呂禮說些什么。
突然,劇州的身體猛的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呂禮。
呂禮的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了一把極為鋒利的匕首,已經全根沒入了劇州的心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