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水北岸,趙國南長城。
曾幾何時,這里是趙國都城邯鄲的最大屏障,也是趙國用來抵擋南邊魏國進攻最堅固的防線。
但如今的這座南長城雖然看上去依舊是高大巍峨,上面駐守的趙國士兵卻少了許多。
因為趙國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獲得了漳水南岸的鄴城以及朝歌,如今趙魏兩國的邊境已經難移到了黃河邊上,漳水和趙國南長城一起從之前的大前線變成了后方。
紅旗漫卷,趙國五萬將士正在浩浩蕩蕩的渡河,漳水的河面上無數船只來回穿梭,人喊馬嘶,一片熱鬧景象。
看著這一幕,廉頗的心情也是大好。
作為一名將軍,戰爭的基因似乎已經刻在了廉頗的骨子里,當他聽到了自己又一次能夠獲得上陣殺敵的機會之時,那種高興和愉悅簡直是無與倫比的。
看了一眼身邊的趙奢,廉頗笑道:“怎么,你好像不是太開心,是不是因為家里侍妾生的那個小兒子和你長得不太像?”
趙奢呸了一口,道:“你這個沒臉沒皮的東西,本將軍治家比你嚴多了,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廉頗哈哈大笑,道:“那你擺出這么一副哭喪臉干什么?”
趙奢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這是在思考軍情!”
“軍情?”說到這里,廉頗的臉色也慢慢的變得嚴肅了起來:“那你說說,究竟是什么樣的軍情。”
趙奢道:“你想想,魏王又不是傻瓜,為什么明明知道他對薛邑開戰會引來大趙的干涉,卻還是依舊發兵了呢?”
廉頗聳了聳肩膀,道:“誰知道呢?聽說蘇卿帶的那個調查團可是把魏王折騰得夠嗆,好像還和那魏王后干了點啥?人家惱火也是情有可原的。”
趙奢大吃一驚,左右看了看之后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狠狠的瞪了廉頗一眼:“你是不是瘋了?這話要是傳到蘇卿的耳中,你和他的仇就結下了。”
廉頗不以為然:“他是下卿我就不是了?我還怕他?”
說著,廉頗又有些不爽的說道:“你說像蘇代這種,把魏國和薛國弄得雞犬不寧死了不少人的確實也是有點本事,能封卿就算了。像藺相如這樣的每天就知道在大王的身前身后跑來跑去,居然也是卿,而且還是中卿,還當了御史。這簡直是……”
“停!”趙奢只覺得頭大如斗,不由叫停了廉頗:“你再說下去我可不管你了。”
廉頗眉頭一揚,瞪著趙奢:“本將軍才是主將,你管得著我嗎?”
趙奢扶額:“說正事!”
廉頗聳了聳肩膀:“能有什么正事?斥候都派出去了,等到回來再說吧。反正這一次咱們是萬事俱備,一定要滅了這魏國,讓天下人也知道一番我廉頗和你趙奢的厲害!好了,人也過得差不多了,該我們上船了,走吧。”
片刻之后,廉頗和趙奢登上停靠在碼頭上的某艘趙國船只,朝著漳水的南岸而去。
雄糾糾,氣昂昂,跨過漳水岸。
楚國,陳郢。
除了趙國之外,就要數陳郢和大梁城之間的距離最近了,所以楚王也是其他諸侯之中第一個得知了情況的人。
楚王立刻召集了幾名楚國重臣議事。
這一次除了令尹熊子蘭、上柱國景翠以及左尹屈原之外,還多了一個人,那就是剛剛從薛邑歸來不久的昭齊。
昭齊的表情并不算好,一眼看上去就顯得頗為陰沉,對此在場的其他人倒也不以為意,畢竟最近昭氏吃了那么大的虧,換誰的心情也不可能好。
楚王的目光在昭齊的身上微微停頓了一下。
平心而論,楚王對于屈原的集權變法是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