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會之上很是沉寂,小鎮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幾個鎮上資歷比較深的老頭子站在外圍,氣惱地別過頭去,不肯看向法會正中的位置。
那法會正中有一名約莫四十幾歲的道士,一身道衫隨風飄搖,一臉正氣地看著圍攏在身側的鎮上的青壯年,這道士多半就是洛陽來的法師。
如果單純的從相貌上去看,這道士肯定是實打實的好人,不過,你若是看到他身后的那名道童,就不會這般想了。
只見那偏矮的道童手中牽著一根鐵鏈,鐵鏈的另一頭拴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長得很討喜,仔細打量一眼,竟然就是翠兒那個丫頭。
她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流,卻是被鐵鏈牽制住了身體,動彈不得。
在道士的身前,還有一個個子很高,但是看上去很瘦弱的道童,這名道童此時手中握著一柄鐵劍,正怒視著眼前圍攏的人們。
“你們這些愚民呀,我都說了,這女子撞了白,還未出嫁撞了白,這就是你們小鎮的禍,讓我把她帶走,把你們的禍帶走,你們還有什么不樂意的。”那道士原本負在身后的手,輕輕抬起,再次向著那些鎮上的人解釋道。
“別以為我們不曉得,你怕不是帶著這丫頭去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吧?”一個鎮上的中年漢子當即吆喝一聲。
“對,你們這些所謂的法師,都是一般的德行,也不看看這小丫頭才多大,再說跟了你們,能落得什么好?”
“停停停,你們這些愚民,我怎么就跟你們說不明白吶,我豈會是那種茍且之人?照你們這般去說,那豈不是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這是你自己說的!”當即有人應了一聲。
“迂腐!”道士狠狠地一揚手:“快快讓出道來,若不然我就動手了!”
鎮上的人們沒有一個人后退,怒目瞪著道士和他的兩個小徒弟。
郭小九早在道士和村民們辯解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人群之后,他沒有著急,只是注視著那個道士,輕輕地搖了搖頭。
當道士說道他準備動手的時候,郭小九終于打起了精神來,伸手狠狠地敲了敲刀鞘,眼神之中發出了一抹厲色。
岳叔夫婦已經快步沖到了人群之中,岳叔擠出了人堆,沖著那個道士吐了一口唾沫:“呸!狗道士,搶了我的女兒還想走。”
“翠兒,翠兒,你沒事吧。”翠兒的母親沖著翠兒的方向喊著。
“呵!”那道士見到了這般光景,不由也是心中一怒,竟然就是伸手去拔身后的劍,握上劍柄的手,卻又緩緩地松開。
“你們可想好了,我是看你們可憐,來給你們做法事的,你們鎮上自己跑出來的小丫頭,撞了白給你們小鎮帶來了禍,我要幫你們解禍,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不都是為了你們好嗎?”
“你先說說,這算是什么禍?”郭小九在那道士的手觸碰到劍柄的時候,就已經站到了人群之中,此時撥開了人群,站到了岳叔的身側。
“對,什么禍呀!”周圍的人也是一陣的叫嚷。
“這么明顯的事情,你還用問?”道士不屑地瞥了郭小九一眼,卻見到這小子竟然還佩著刀,心中有些忐忑,暗自嘀咕道:“難道還是個硬茬子?”
“師傅說有禍事降臨就是有禍事降臨,你們這些賤民有什么好問的?”那個站在道士身前的道童揚了揚手中的劍,趾高氣揚地說道。
那道童說罷還回頭偷偷瞅了師父幾眼,大致是想要得到師父的贊許。
道士點了點頭,沖著道童使了個眼色。
道童當即會意,已經將劍一指,沖著郭小九和岳叔的方向走去:“你們這不是不知好歹嗎?給我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