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在城頭上飄蕩,守夜的幾名城衛,有兩人趕著雨,走出了城樓,向著城內的駐軍方向跑去,這雨來的真不是時候,城頭上的兩人,來的更不是時候。
城樓下的幾名守衛,聽清楚了城頭上的聲音,一陣唏噓,這些江湖人呀,永遠那么沒有禮數,這可是隴東城,隴東城的城頭。
“打起來沒有?”一名守衛看得不太清楚,向著身側的同伴問道。
“沒有。”另一名守衛瞇著眼睛,用手遮住了眼簾,使勁的向著城頭上看去:“你可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沒聽過,應當是這幾日才進城的。”守衛甩了甩已經濕透的衣衫,但并沒有回到閣樓內。
“動了動了!”站在他們身后的一名守衛突然叫出了聲。
卻看向那城樓之上,皇甫還握著木仗,站在原地。
動的人是郭小九,他一腳踏出,城頭上來不及順著排水口流淌的雨水,被他硬生生地踩出了一條道來,刀也順勢從身后猛然提起,直劈而下。
兩人相距并不算遠,所以一刀之下,便能觸碰到皇甫的衣衫。
刀勢很猛,也很快,連雨幕都被劈成了兩截。
皇甫皺起了眉頭,他帶著傷,如果身上沒有傷,郭小九自然不被他看在眼里。從劍南道到關內道,他已經殺了十幾名名單上的人。
哪怕先前他能從寧不二和元霸的聯手之下逃脫,并且打傷了元霸,但今天的他,畢竟不是前些日子的他。
就算如此,那刀勢落下的瞬間,皇甫都沒有選擇去躲。戰,要的是氣勢,氣勢一泄,便很難再提起,每一次的戰斗,都需要搏命,才能一次比一次強,這就是皇甫的戰斗技巧。
郭小九有些驚訝,若是擱在旁人眼里,肯定不會選擇接下這氣勢最洶涌的第一刀。
皇甫接下了,他手中的木仗斷為了兩截,但他的戰斗永遠不是用的木仗,而是拳腳,一拳襲來,是反攻。
拳風襲來,目標是郭小九的胸口。
郭小九也不曾退,手中佩刀順著皇甫的拳,在胳臂上打了個卷,反手握刀,橫斬向了皇甫的脖頸。
刀肯定比手臂長一些,皇甫只能收拳,拳罡擊打在了刀身上。
兩人一觸即退,轉眼間已經分開。
皇甫的拳頭垂落而下,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也可能是夜太深,又加上有雨,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退后了五步,另一只手捏著衣袖,伴隨著輕咳,輕輕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跡。
刀光落下,斜指向城頭上流淌的雨水,刀身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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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郭小九的手臂有些酸麻,他知道皇甫很強,所以,他尚且沒有全力而為。
很久以前,也有人在城頭上戰斗過,是洛陽城的城頭,一方是如今洛陽王府的第一劍道宗師劉賓客,另一方是如今響徹隴右的白衣門門主,醉吟白樂天。
那個時候的劉賓客,已經成名已久,但白樂天很少有人知道,那一戰之后,整個大唐江湖,提到劍,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裴旻老爺子,這之后,怕就要數劉賓客和白樂天,這兩個就像一對冤家,每次提到其中一人,另一人肯定也會緊隨其后被提及。
今天,在隴東城的城頭上,是兩名年輕人,一個叫皇甫,從劍南道一路殺過來,殺了很多人的魔頭,但受了重傷。
另一個,這江湖無人知,今夜之后,只要留得一條性命,起碼在中原武林,是有些名氣了。
這并不是郭小九所求,他來隴東城,與皇甫一戰,不是為了在江湖揚名,是為了一名女子,道門的**師寧不二,半座江湖皆仇敵的寧不二。
所以,他得很認真地去打。
“要打,就不要這樣子嘍,你身后的劍不是還在劍鞘內?”皇甫已經暫緩了咳嗽,松開了緊握在手中的衣袖,血跡隨著雨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