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漠北,哪怕是游魂堡的城內,副都護府府邸,風起之時,還是會有迷人眼的風沙。
院落之中的江湖兒郎們,以及副都護府府邸的護衛,都和那些猛然暴起的突厥碟子們戰在了一起。
不停的有人倒下,也不停的有人站起,一個江湖兒郎倒下,身后是兩個三個,甚至是好多個江湖兒郎站起。
一直端坐在角落中的禍水,手中已經捏起了黑色折扇,她用扇子遮住了臉龐,看不清表情,她沒有出手,只是遠遠地望著郭小九的方向。
“希望你的運氣好些,能夠死在我的手上,而不是這些人的手里。”禍水緩緩地開口,聲音并不能傳入嘈雜之下的院落深處,那距離她極遠的郭小九耳中。
好像想到如果郭小九身死,她就沒有了銀錢,只能將那根簪子典當了,欠著他的錢,等他死了,就都給他換成酒,這江湖上最烈的酒,每年這個時候,都給他灑上一些。
微微嘆息一聲,開始感慨她的運氣真不好。好不容易看懂了姐姐口中那件不能讓人沾染的,叫做,愛情的可怕東西,又恰巧遇到了一個不錯的人兒。可惜了,這人不能給他愛情,因為他愛著別人,這也倒罷了,關鍵是,姐姐還要讓她殺了他。
她沒有動手,這些人就為她動手,她除了一聲嘆息,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心中所想,再也不為人知。于是,她閉上的動人的雙眸,不去看那血腥。
游魂堡很大,也不算很大,一個提著二胡的老瞎子,從街道上走來,街道上人很多,熙熙攘攘。不過,老瞎子的方向,是通往副都護府府邸,這一路上的人,也就漸漸變得少了一些。
走到后來,幾乎沒有了其他人。
老瞎子其實并不是真的瞎子,他是一個說書人,姓張,這偌大的游魂堡里,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只知曉他是一個無所不知的說書人。
“我張季明,今日來訪!”原來,老瞎子叫張季明。
“南有錢藏珍,北有張季明,不錯不錯!”有一名妖嬈的夫人,攔在了老瞎子張季明的身前,女子說著,臉上掛起了笑,她的穿著很符合大唐高層女性的氣質,只是她的背上很突兀地攜帶著一口刀,讓人看過去不是那么順眼。
夫人氣質和身材都是極佳,這若是在大唐其他地方,尤其是在那些風月之閣,多半是一個頂好價錢的花魁般存在。
“老娘們,不要攔路,快快讓開才是,小老兒還要趕路吶。”張季明的眼睛很小,眼睛縫隙也很小,只能在眼睛輪廓里,看出來攔在身前的,不是他那位婢女,在他眼里呀,女人只有兩種,是他的婢女,和不是他的婢女。
“你知道,今天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在副都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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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辦件大事情,所以呀,我這個當娘的,不能親手去幫他,但替他攔下一些硌腳的石頭,還是理所應當。”
原來,這位夫人姓宇。夫人已經抽出了身后的佩刀,是大唐的橫刀,很普通的一柄,卻在她的手里,看上去很不普通,哪有這么美麗的夫人,會親手拿起刀。
“唉!”張季明狠狠地一跺腳,也在嘆息,嘆息之余,將二胡向著身后丟去:“你想要攔下小老兒,小老兒肯定不能被你攔下。”
一名正值妙齡的婢女,是張季明的婢女,她接住了張季明丟過來的二胡,將身后的琵琶摘了下來,丟給了張季明。
婢女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下人,是一個說書人的下人,她很不開心的說道:“老頭子,你要是敢死了,我就敢不給你收尸!”
“死不得死不得,小老兒我呀還得回去吃你做的叫花雞。”張季明笑著扭轉了身。
轉身之際,手中已經從琵琶里抽出了一柄軟刀,而他的另一只手中,此時也已經捏著一柄軟刀,是兩柄軟刀。
琵琶又被丟了回去,落在了婢女的手中,婢女很不開心的走到了街道一側,坐在了路邊。
街道上也吹起了一陣風,吹起了喜歡自稱小老二,幾乎無人知曉其身份,只知道他是說書人的斑白發絲。
也吹起了那位妖嬈夫人的發絲,這位姓宇的妖嬈夫人,是宇公子的母親,也是漠北第一刀客,江湖第一女刀客,郭小九喜歡稱她為叫宇豐怡的風韻猶存的老娘們。
恰巧,張季明也喜歡喊她為老娘們。
……
再說那府邸深處,院落之內,三名入圣境界高手,圍攻一人。
單獨面對其中任何一人,郭小九都敢拍著胸脯保證能勝過,但三位聯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攔下,能不能活著。
他必須要活著,死不得。他搖了搖手上的小鈴鐺,又摸了摸靜靜躺在懷里的發簪,想起了心心念念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