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堡之外,仍舊是蔓延到天際之上,與天相接的戈壁灘。
可這里畢竟是屬于大唐邊境地帶,就在橙黃的戈壁灘之外,便是突厥蠻子所在的草原。
即便如此,游魂堡依舊算是隴右道漠北之中,最大的城池,最北的城池,再往北走,沒有能夠抗拒突厥的關隘,只有寥寥幾座烽火臺。
現如今還是夏季,漠北的天空依舊如同往常一般灼熱,讓人心里不由會生起一陣煩悶。
鎮守烽火臺的大唐軍士,是屬于安西都護府大都護楊胡子的手下軍士,這些士兵早在前日就收到了突厥蠻子即將入境的消息。
按照消息的描述,昨日突厥蠻子就已經可以走過他們烽火臺的瞭望范圍之內,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到了游魂堡外了。
可他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嚴陣以待,這用不了幾個時辰,今天就又要臨近傍晚了,還是連個鳥兒都看不到。望著戈壁灘的北方,除了陽光映射下的一片黃沙,哪里有什么突厥蠻子。
烽火臺守備的約莫有一火人,就是倘若大軍駐扎,設下篝火灶臺,圍攏在同一個篝火周圍的軍士,就稱為一火,按照大唐的軍備計算,一火是十人。
正午用過膳食之后,火長站在烽火臺上,還笑著調侃:“這群蠻子,十幾年前就被我大唐打怕了,要是真敢來犯邊,不用多少,我大唐幾千人就能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開玩笑歸開玩笑,手下的這些軍士還是不敢放松,就因為火長緊接著悄聲地嘀咕了一句:“我隔遠了瞧,已經能瞧見黃沙漫天,今日黃昏前,他們肯定會來。”
這些手下的軍士,原本還有些松懈,火長的一句話,讓他們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他們跟著火長在這漠北討生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火長說話,向來很準確。
這不,已經瞧了足足一個半時辰了,站在瞭望臺上的軍士,已經被熱得有些犯困,卻在打了個哈欠之后,猛然瞧見那遠處的黃沙之上,冒出了一騎。
“有人來了!”軍士急忙沖著瞭望臺下喊了一嗓子。
包括火長在內的所有軍士,都急忙拿起了武器,火長帶著一名軍士,慌里慌張地爬上了瞭望臺。
這些軍士都穿著皮甲,跟普通游弩衛的制式軍備差不了多少,不過,這些軍士除了火長,沒有馬匹,而且多了一個柄陌刀,一左一右,是兩柄陌刀,輕弩只能跨在屁股后面。
走起路來,輕弩在屁股后面,一跳一跳的,就有人笑著稱他們為尻弩軍。
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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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擋在額頭上,仔細瞇著眼睛瞧了許久,回頭對著那個軍士問道:“就瞧見這一個?”
“啊?”軍士有些愣了愣,再看到那一騎之后,他就不犯困了,不過火長的一句話,還是問的他有些發蒙:“就瞧見這一個。”
“那嚷嚷個屁!”火長在軍士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不過還是站在瞭望臺上,沒有離去。
還吩咐陪同他一起上來的軍士:“讓大伙準備準備,我們出去迎戰突厥蠻子。”
“遵命。”軍士走下了瞭望臺,一匹瘦弱的老馬已經被一名軍士牽著走了過來。
“火長,快看。”還站在火長身后的軍士,猛然雙腿一顫,差點嚇得癱倒在地上。
“沒出息的。”火長沒有回頭,一直瞧著遠處。
最先出現在他們眼里的一騎,已經早早停了下來,果真是突厥蠻子,手中撐著一桿旗幟,這些士兵不識得字,也就不去管那旗幟上面寫的什么,只知道肯定是蠻子。
也就在那名扛旗的蠻子停下不久之后,原本平靜的戈壁灘上,猛然掀起了一股涌動的黃色浪潮,看不清浪潮之中有多少士兵,打頭的都是騎兵,突厥騎兵。
從戈壁灘的這頭,到戈壁灘的另一頭,成一條極為寬闊的巨浪,翻滾而來。
“他娘的!”火長只是瞧了一眼,就急忙吞咽了一口唾沫,根據他的眼力計算,這黃沙之下,起碼有上萬的突厥騎兵。
滾滾黃沙就是浪潮,涌動得極快,看不清有到底有幾排,但擺開的陣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