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隔游魂堡三里之外,炊煙裊裊升起,鼓聲陣陣。
滾滾黃沙盡頭,太陽探出頭來,讓這還尚未從夜里清醒過來的戈壁灘,也開始逐漸蘇醒。
突厥軍寨里,一桿桿戰旗,隨風揚起,一陣陣吆喝,響徹千里。
游魂堡城頭之上,在突厥營寨響起第一聲鼓響,眾家兒郎就紛紛攀上城頭。周子恒站在城垛之后,瞇著眼睛瞧著遠處突厥營寨里各色各樣的旗幟。
游騎將軍史分明,緊緊跟在周子恒的身后,一手扶著刀柄,另一手緊緊握拳。
“造飯!”隨著振武校尉一聲令下,城頭之上,鼓聲如雷而起。
城內早就架起了一架架大鍋,隨著鼓聲響起,城中的婦女老人,在幾名火頭軍的吩咐下,開始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
城外有炊煙,城內亦有炊煙。城外鼓聲陣陣,城內依舊鼓聲陣陣。
鼓聲足足響了一炷香,這才漸漸停止下來。
北城頭之下,諸家酒館的伙計都把窖子里藏的好酒搬了出來,有的被運到了城頭上,有的就在城下。
往日并不算熱鬧的城北,此時各個酒家之內,都坐滿了人,大部分都是江湖豪杰,也有很多臉上身上刻著烙印的死囚,今天之后,他們也許不再會是死囚。
這些人,往日很是喧囂,今天卻很少說話,有也大多是幾個相識的坐在一桌,低著頭小聲嘀咕。不知道是不是被城中紀律嚴明的軍隊給傳染了,還是因為城外鼓聲來得太突然,有些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肯定不至于,從昨日正午開始,他們就已經到了這城下,不過心里難免會有些緊張。往日殺過的蠻子不少,可城外足足五萬突厥蠻子,那得殺到什么時候?
城內行來了幾十輛馬車,馬車之上搬下來了各種軍備,有鎧甲,有弓箭,有滾石檑木,……
領頭的小將吆喝一聲,早就準備在城下接應的數百軍士,開始排著隊將一件件軍備搬上城頭。
“差不多到時候了。”史分明瞧了遠處幾眼,突厥寨子的炊煙,已經愈來愈少,鼓聲也早就停了。
趴在城頭的周子恒回轉身,點了點頭,從身后一名侍衛手中,接過了一碗酒,大聲吆喝:“給眾將士上酒!”
那早就搬上城頭的酒壇子,當即被眾多將士拆開泥封,整座城頭,瞬息間酒香四溢。
周子恒走了出來,沖著城上城下的眾多將士,揚起酒碗,一飲而盡。
站在周子恒身后的游騎將軍史分明,瞇著眼睛,走到了周子恒身邊,對著遠處的振武校尉揚了揚手。
“飲酒!”振武校尉又是一聲令下,他已經親自走到了擂鼓一側,從一名軍士手中接過了鼓槌,“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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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鼓響,在城頭上再次飄蕩而起。
眾多將士,隨著史分明一同揚起酒碗,仰頭飲盡碗中酒。
這一次鼓響只是三聲作罷,三聲之后,碗中酒喝了個精光,酒碗被堆放在了城上城下。當即有不少的城中百姓,攀上城頭,將酒碗收拾起來。
兩名軍士走到了周子恒身后,一名雙手捧著戰甲,一名抱著頭盔。
“咚!”振武校尉當即一錘子再次揮下,扯著已經有些沙啞的嗓子,呼喝一聲:“緊戰袍!”
站在振武校尉身側的幾名鼓手,開始擂鼓十八響。
從軍士手中接過戰甲,周子恒干凈利落的套在了身上,頭盔也戴在了頭上,這還是他真正的第一次穿戴盔甲。
將佩劍也系在了腰際上,周子恒這才再次從城垛上望下去。
遠處突厥寨子鼓聲早已再次響起,那些原本早早隨風飛揚的旗幟,已經分作好幾股,來到了寨子之外。
每支旗幟后方,都跟隨著一隊突厥蠻子。突厥蠻子大多都是皮甲,打遠了看過去,跟戈壁灘上的黃沙幾乎一個顏色。
城頭鼓聲十八響落下,眾多將士已經嚴陣以待,按照之前的分配,有的在城頭上,有的在城下,臉上都露出了嚴謹。
有很多軍士是第一次上戰場,甚至以前都沒有見過突厥蠻子,可他們臉上除了有一些青澀,連緊張都看的不是很明顯。
回頭在幾個軍士臉上掃過,史分明的臉上橫肉顫抖,他笑著一巴掌拍在了城頭上:“好久沒跟突厥蠻子打過仗了,不知道現如今,還有幾個人記得我是那位云麾將軍史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