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蠻子已經距離游魂堡城頭,不足一里。城頭之上,十幾張車弩一字排開,隨著鼓聲漸漸密集,如同雨點般激蕩在眾多大唐將士的心中。
“射!”振武校尉令旗揮下,接連十幾聲撕裂空氣般的嗡鳴聲,好似春雷炸響,從城頭上開始,直直的砸向了突厥蠻子的軍陣之內。
碩大的弩箭,像極了振翅的雄鷹,尋覓到了可口的獵物,隨即便急轉而下。
率先一支弩箭落下,就在距離城頭最近的蠻子軍陣里,撕開了一道口子,弩箭所過,沒有一個蠻子還能站著。
重重砸在突厥蠻子軍陣里的弩箭,依舊向前飛行了十幾米才扎在了沙地上。弩箭停下之后,十幾個突厥蠻子已經相繼殞命,甚至還有好幾個仍舊掛在弩箭之上,穿了個血葫蘆。
弩箭不止一支,于是,原本氣勢洶涌,滾滾而來的大江之水,硬生生的撞開了十幾個缺口,缺口之上,是沾滿血跡的戈壁灘。
可畢竟是濤濤江水,就算碰上幾個硌腳的攔路石頭,避開便是。弩箭落下之后,人潮涌動,缺口就很快又被補齊,只要掌旗手還站在陣列前方,后面緊隨的突厥蠻子,就沒有停下的道理。
弩箭連射兩輪,這種車弩殺傷力雖然巨大,但是耗時極久,兩輪弩箭之后,突厥蠻子已經距離城頭不足三百米。
“將軍?”振武校尉用詢問似的眼神看向了史分明,這整個城頭上,也只有這位將軍,才算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
“箭在弦上,不用久等。”史分明瞇著眼睛,望著城下的濤濤江水,略有感觸。
三百米之內,大唐軍士便尋常弓箭可及蠻子軍陣,而反觀突厥蠻子,只有等到了二百米范圍內,才有可能將弓箭仰射在城頭之上。
掌旗手已經停了下來,只有身后的突厥蠻子揮著彎刀,繼續往前沖。
十幾輛高大的沖車,也在蠻子軍陣里顯出了身形,一架架云梯,被數十名蠻子抗在肩頭,緊跟在沖車之后而行。
沖車正中的攻城錘,被擦拭的程光瓦亮,十幾名蠻子神射手,從沖車上的望樓里,架起了弓弩,瞇著眼睛,瞄向城頭上的大唐軍士。
箭在弦上,不用久等!
于是,大唐眾多軍士手中,傳來了一聲聲顫鳴,比那些青樓里的琴瑟之聲,肯定差上好遠,可這里是城頭,便是鼓聲之下,最動聽的音調。
瞬息間,在突厥蠻子頭頂之上,萬千箭雨,遮天蔽日而來,別說現在還是清晨,就算是正午時分,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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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也難以穿過如此密集的箭雨,落在戈壁灘上。
突厥蠻子紛紛從身后摘下了圓盾,突厥蠻子的軍備都很簡陋,肯定跟大唐將士相比,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就算是史分明的雜牌軍,都要比這些蠻子裝備精良。
蠻子只有皮甲,箭雨也在眨眼間落下,很多來不及揚起圓盾的蠻子,立即丟下了性命,沒有走到城頭之下,沒有碰到城墻,哪怕再往前走一百多米,就能伸手摸在城墻之上。
箭雨不曾停歇,不斷的有遮天蔽日的箭雨,從城頭上飄起,落在突厥蠻子前沖的浪潮之中。
一支支箭矢,就是奪命的冤魂,只要蠻子們來不及阻攔,就會被瞬間貫穿身軀,就算勉強活了下來,一時之間,也難以繼續跟隨大軍前沖。
箭矢很多,可并不能阻止突厥蠻子的前進,不少蠻子已經站在了城墻之下。
離得很近的蠻子,從腰間摘下了佩刀的軍斧,這些突厥蠻子,露出了結實的臂膀,用力向著城頭上一拋,那些軍斧就竄上了城頭。
一把把斧頭,劈開了大唐軍士的頭顱,或者是胸口,瞬間殞命的大唐軍士,摘下了城頭,摔成了一團肉泥。
在突厥蠻子的前陣后方,巨大的沖車,也已經距離城頭不足五十米,之后是數不盡的云梯。那些站在沖車上躲藏極好的神射手,這個時候就算藏著在隱秘,也難以躲過密集的箭雨,沖車當即被血水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