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很久沒有來客人了,今天便有客人至。
韓昌黎見到郭小九,微微躬身,是行禮,這是他韓昌黎的規矩,他起身,望向郭小九,展顏一笑:“小九。”
沒有問郭小九當初離開他,在江湖上掀起哪些波浪。才一年的時間,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郭小九的名字,所以沒有問,是因為他都知曉。
站在門口的郭小九,也行過了禮,伸手拉過了韓昌黎的肩頭,就直接將他拉近屋子里來。
這才伸手,將韓昌黎頭頂和肩頭上的雪花,幫他輕輕拍在了酒肆的地面上。
一股寒風吹著雪花,也竄進了酒肆之內,大門便被郭小九狠狠地關上。郭小九有些歉意地望了寧不二一眼,笑著說道:“韓昌黎,得,今天的生意我們就先不做了。”
“嗯。”寧不二打量了韓昌黎幾眼,點了點頭,放下了賬本,已經轉身開始盛酒。
酒肆之中,只有一張木桌,原本上面放些雜物,郭小九將桌面上的雜物,放到了酒肆角落里,又搬過來了兩張木凳。韓昌黎沒有太過于拘謹,也一點沒有當官的架子,他吃過苦,不是那些只要做了大官,就忘本的書生。
他就徑直走到了木凳一側,直接坐了下去。
可能在外面站的時間有些久,韓昌黎的臉上紅彤彤一片,連到了耳根。木桌旁邊就是爐火架子,他將手放在爐火外面,緩緩摩挲。
酒肆柜臺上,已經放著一壺酒,是寧不二剛盛好的烈酒,在這天氣里,最能暖人。郭小九走到柜臺前方,伸手握在了酒壺上,轉身對著韓昌黎看了過去。
他輕聲問道:“韓昌黎,你說你現在喝酒能喝幾口?”
“還是不怎么會,但能喝。”韓昌黎的回答,有些出乎郭小九的意料。
從到了帝都開始,一直到如今,他韓昌黎在李三胖和孟東野兩個小子的教導之下,確實酒量見長不少,可也就是能喝,品酒,他從來不會。
拿著酒壺,又取了兩個酒碗,沒有什么小食,只有酒,兩個人坐在火爐旁邊,沒有過多交談。
一碗酒下肚,便有一股火焰在腹中燃起,這刺人骨髓的雪天,不再是那么讓人心涼。
沒有新的酒倒入酒碗,是因為郭小九害怕韓昌黎兩碗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這么久未見,話都沒說上幾句,就把人家灌醉,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
“這么久沒有來見你,你會不會怪我?”韓昌黎率先開的口,他望著郭小九的眼神,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如果郭小九說有,那他韓昌黎估計這幾天幾夜,睡覺都不會安生。他就是如此的這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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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一個有趣的書生。
可能被他當成朋友的,整個大唐,不過只手,郭小九是他最好的一個,哪怕許久未曾見面,依舊如此。
坐在他對面的郭小九,笑著搖了搖頭:“那肯定得有,不過,你韓昌黎什么性子,我郭小九明白,你不來見我,肯定有你的原因。更何況,你如今可是翰林院大學士,能抽出時間來見見我,我就很開心,現在,尚且不算晚。”
“我還是覺得很理虧。”韓昌黎低下頭,望著面前空空的酒碗,深呼吸一口:“我沒有如同跟你講過的那般回去娶她。”
可能對于旁人而言,這并不算什么要緊的事情,這畢竟是韓昌黎的私事。可他認為自己應當理虧,是他對郭小九的食言。
“呵,喂,韓昌黎,你不會就拿這個借口來當成不來找我的原因吧。”郭小九伸手在韓昌黎的肩頭輕拍了一下,說話間已經搬著凳子,跑到了韓昌黎的身側。
他回頭瞥了一眼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寧不二,見到她并沒有望向這邊,這才悄悄地問道:“你真沒去?”
“嗯。”韓昌黎點了點頭,也隨之深深嘆息一聲。
“有了新歡?”郭小九眼神眨了眨,可他不認為韓昌黎那種人呀,再者說了,愛情這個東西,不還是他韓昌黎講給他聽的嗎?
見到韓昌黎已經拿著怪異的眼神看了過來,郭小九急忙擺擺手:“我也覺得你不是那種人,要是真不方便說,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