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地,原地站下最尷尬,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下雨照樣沒地方躲,還不如回村有片瓦遮擋。
宋福生聽完,心里也是波濤洶涌,用一首歌詞形容就是:
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后一步是人生,風不平浪不靜心還不平穩。
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一生一世如夢初醒,深深太平洋底深深傷心。
真傷心吶,快趕上野人了,從穿越來就倒霉透頂。
“福生?”
“噯,阿爺。”
宋里正說:“那咱接著往前走,但是咱別走太遠,先繞過這座山,去山的那一面找山洞子站下。
一是咱等等村里的其他人家,現在就咱們這幾戶,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唉,見天瞅著處了幾十年了,也不知道他們在磨蹭啥,怎么還沒趕來。
二一個,要是天兒萬一真不好了呢,咱也有個躲雨的地方。
笨琢磨,騾子牛啊,退一萬步講,哪怕豁出來不怕澆,那咱們這些人也裝不下。尤其是推車的,別再婆娘孩子得了風寒,那可是要命的病。”
宋福生知道,里正爺爺沒講完的第三點是:心里還有僥幸,總想著,萬一呢,萬一不用征兵呢,也就不用跑了。
其實他也不是非走不可,大不了往后不靠種地生活,干點買賣唄,他一個現代來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只是別抓他上戰場就行,那他真干不過。
“行,那咱拾掇拾掇先趕路吧,翻過山看看情況再說,至少能讓孩子們找山洞瞇會兒。”
就這樣,七戶人家,拖家帶口又重新上路。
蜿蜒的路上,他們一直舉著火把,宋家人還好,蚊子什么的,他們提前都戴上了紗窗上的紗網,還有宋茯苓離開古代家扯下的蚊帳也派上了大用處,被她姑姑改吧改吧,一人頭上蒙一塊,離得遠看以為是紗巾呢。
錢米壽被宋福生放在手推車上,哪能真讓那么小的孩子走路。
宋福生的大哥人也是憨厚人,看到虎頭虎腦的小子滿是憐惜,邊推車還邊告訴弟弟說,沖你岳丈,往后得對這小子好些,唉,錢家就這一個根,讓你岳父在地下能閉上眼。
錢佩英無意中聽到了這幾句,她決定投桃報李,給大哥家的兩個大侄子,還有姐姐家的虎子,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子,一人分個水囊。
一共就這些水囊,是白掌柜給老牛頭的送別禮物。去掉他們現在用的,馬老太的,這再分也就沒了,別人只能用竹筒或者瓦罐,她決定最后這幾個給小子們。
那水囊里面且裝著她之前趕路燒好的水,遞過去之前,錢佩英又往里面撒了一點點蔗糖、一點點鹽,這是聽她閨女說的,鹽糖水補充體力。
雖然量不多,但是這仨小子又推車又趕車,十幾歲就很懂事,尤其大哥家的倆小子,一路上接觸的多,總說,三叔三嬸不用你們幫推,我們能行。
最后,錢佩英趁著夜黑,又給自己和丈夫的水囊里也加了些鹽和糖,晃悠晃悠水囊讓宋福生趕緊喝。
至于她閨女,那完全不用操心,她閨女那水壺是現代的保溫壺,一天一宿過去水都是熱乎的,她閨女身上還背著現代家里的白糖和鹽。
要是覺得太辛苦,跟她爹一撒嬌,她爹就能原地站下白眼一翻,進空間給拿奶粉酸奶可口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