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字的代價,也或許是天意,大家喝過水都沒反應,連兩歲孩子都睡得香,只有宋茯苓,跑肚拉稀。給她奶都扒拉煩了,要不和她好了,想和她解體。
第二天早上,宋茯苓兩腿發飄,心想:明明是拼爹的,最后卻被爹坑了。
宋福生打個哈欠問女兒:“你怎么了?”
宋茯苓瞪她爹一眼。
這天早上,很多人家取完水回來,在喂給孩子們第一口水時,小孩子們都驚呆了,都紛紛表示再來一口,剛才沒細喝,出現了錯覺,怎么是甜的?
第一手消息仍舊是從高家傳出來的,因為這回是高屠戶值夜。
他告訴大伙說,胖丫啊,昨夜折騰的不輕,一個人坐在那揉肚子。后來又去水桶那面轉悠了兩圈,應該是那丫頭往桶里撒了糖。
沒錯,宋茯苓化身田螺姑娘,給大家水里添了點糖。
宋茯苓本想著再加點鹽來著,鹽糖書起的效果就是體制能量嘛。可鹽她不敢作主,不敢亂用,怕撒出去大半包,之后路途漫漫、缺鹽咋辦。但是糖,還是沒問題的。
她當時撒進去大半包糖時,也沒想太多。就是晃悠到水桶那,腦子一熱就做了這事。以她自身的經驗來看,希望糖能讓大家在這么苦的日子,覺得幸福一點點,哪怕一點點。
大家伙都很感動,可有一個人卻不領情。
“你要齁著我啊,齁甜。”
宋茯苓坐在宋里正家的手推車上,扭頭擰眉看她奶:“你咋這樣呢,我給你多放點還不好。”
馬老太跟在車旁邊走:“你整這么甜,連解渴的水也沒有,弄得我更口干了。”
切,宋茯苓扭頭不理她奶了。
她還給她奶喝的是礦泉水呢,偷摸掉包,老費勁了,那老太太根本不清楚為她到底付出了什么。
推車的是宋里正的大孫子,聽那祖孫倆嘮嗑時不時就笑。
宋里正已經被倒動到老王家了,坐在王家推車上。
這不因為宋茯苓拉肚子腿哆嗦,根本走不了路,并且得頂替她爹在前面看望遠鏡,所以就坐在里正家的頭車上。
宋茯苓忽然道:“我看到前面有挑擔子的人了。”
馬老太眼睛一亮:“那你有沒有看到綠?”
“啊,我看到山啦,終于有山了!”
噯呦,宋福生聞言,突然全身充滿力量。
本來早上出發的時候,他都沒信心了,只因閨女那張破嘴說“赤地千里,寸草不生,這倆詞能挨著就很是說明問題,你才走幾百里地啊?”
他當時一聽:臥槽。
沒想到,才走了大半天就看到山的影子了。
有山好,有山有水嘛,這四個字挨著也很說明問題。
“大伙加把勁啊!”
“加把勁啊!”
“勁兒啊!”
喊聲帶著回音。
經過缺水命懸一線,到有了點水又能活下去的驚喜,甚至喝的是甜吧嘴的糖水。
當人從聽天由命的狀態到絕處逢生,爆發的潛力是無窮的,聽說前方有山,一個個打了雞血般。
趕超,超過了四撥挺著大肚子挪步走的,超過了一伙挑擔子的。
眼看著要到了山底了,也看到了有駕得起馬車、騎得起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