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笑。
可見宋茯苓的面具很是具有多功能性:天熱防曬,天冷保暖,風大時能保護臉不被吹皺,嚇得小偷屁滾尿流,給大伙鍛煉的,經常看那嚇人玩意,愣是天天看給膽子也練出來了。
不過,宋茯苓那幾個面具照以前不常見了,因為宋茯苓擔心多口角。有時候她里面帶面具,外面套黑布頭套,頭套只露出個眼睛,給面具擋著。有時候干脆不戴。馬老太和米壽、小虎哥用的面具也是一樣,聽宋茯苓的話,只趕路的時候戴著,快到城邊見到旁人就給收起來。
大伙說說笑笑,餓了就啃口干糧,冷了渴了就用帶著的兩袋子松樹塔原地支鍋燒水,一邊烤烤凍僵發木的手腳,一邊能抱著新灌的熱水囊抿一口,讓肚里熱乎熱乎。
感覺看起來還行,但實際上其中的辛苦只有他們自個清楚。
尤其是這里頭有兩個重傷員。一個是從樹上摔下時,身上雖然沒什么傷,但是當即吐出一口血,一看就是掉地上撞的不輕。另一個是掉下來時碰到了頭,始終暈頭轉向在堅持,宋福生知道,這是現代的輕微腦震蕩。
讓大伙到了前面的縣城,不行就落腳去看看病,都抓點藥。
每當這種要花銀錢的情況出現,大伙就不聽話,宋福生掰開揉碎說也沒用,一個個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包括那位輕微腦震蕩的患者也跟著搖。
就這么慘了,宋福生萬萬也沒想到,他們這幫難民竟然還成了別人眼中的小肥羊。
想宰小肥羊要是痛痛快快宰也行,完了還涮他們。
武泉縣守門的幾個官兵和一個小頭目對視一眼,呦,這伙人帶的東西挺多呀。
瞧瞧,大部分人身上背著被褥,一部分婦女背著竹筐,筐上面還用破衣服給蓋上了,不知裝的什么。
兩臺手推車拉著裝水的桶,兩臺車上全是大鐵鍋和各種種地的農用工具,鋤頭刀具鐵锨十分齊全。
看看,這干糧,其中一小兵走到手推車前,拽了拽包袱皮,咕嚕嚕掉出幾個細面饅頭,吃的挺好啊。又拿起一個包袱皮,明知道里面有可能裝的也是饅頭,他甩動胳膊使勁抖摟,二十幾個饅頭就掉地上了。
馬老太不管不顧跪趴在地上撿饅頭:“官爺,你這是干么呀?俺們還怎么吃呀。”
“我看看里面裝沒裝可疑物品,怎么著?不行啊?”
另一個小兵也繞著這些手推車東翻翻西翻翻,看到有幾臺車上插著木棍,粗木棍上還盤曬著蘑菇,用手拽了拽,一大串半干不干的蘑菇全碎掉了。
王婆子戰戰兢兢擋在另一臺手推車前,擋住這臺車上曬得蘑菇,雙手合十貓腰求道:“官爺,俺們又是老又是小,道上實在沒什么吃,采些蘑菇為墊吧墊吧。”
沒好使,這位官爺一把扒拉開王婆子,直給推了個大跟頭,附近的幾個漢子全部松開車把,擋在王婆子前。
宋里正和宋福生才趕過來,這里面其中的小頭目就用刀扎開了麻袋,麻袋里的松子嘩啦啦全灑在地上。
宋福生抱拳:“敢問官爺,我們?”
“滾邊去!”小頭目叫囂道:“都給我開袋檢查!”
一麻袋又一麻袋被扎漏,檢查不好好解開檢查,非得給袋子戳壞。
女人們撲在麻袋上護也護不住,小孩子們被嚇著了,一邊哇哇哭,一邊很懂事的撿松子,可他們忘了,自個小心的身上原本就背著十斤八斤松子,蹲地下一撿,后背大帽子里的松子也往下掉。
錢米壽抱著其中一名正要扎袋子的官兵腿哭道:“我們還得賣銀錢呢,你別這樣。”